花被交到小观手里,“放花瓶里去吧,小观。”她身姿轻盈,像是随时会展翅飞走的蝴蝶,扑来扑去,最终还是落在座椅处,趴在桌案上哼唧,“好累哦,脚都走痛了。”
宝嫣从山上下来,似乎连话也变得比平日多。
小观在门口张望一番,没见到路上有路过的人影,回来问:“女郎一个人回来的?”
宝嫣侧趴着玩着发丝,笑得娇媚:“一个人怎么了,我一个人就不能提前走了?”
小观不知道她今日怎么那么高兴,“女郎没受欺负就好,奴婢是怕他们孤立女郎。”
虽然夫人嫁给齐大人做了续弦,可对女郎这个拖油瓶还是有人不喜欢,针对得很,说话难听。
宝嫣瘪嘴:“没人欺负我,真说欺负的话,有一个家伙倒是挺坏的,害得我手都酸了。”
小观好奇问:“女郎说的谁?”
宝嫣凝神想了想,神秘道:“不告诉你。”这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她虽遮掩不了做了坏事的雀跃,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要和他人分享心情,可她却不愿说出对方身份。
昭玄寺内有一个很大的藏书阁,宝嫣跟沙弥混熟之后,也会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内幕消息。
暮春刚过,藏书阁里的经书都需要拿出来晒一晒,再规整回去,书多活大,不够人手,由于近来刚建了一座新殿,暂时不能花太多的钱财请人干活。
报酬是有的,就是少了些。
宝嫣带上小观就去了,也不嫌弃,直接包揽下这份活计,跟寺里的管事说,交给就她和婢女二人就够了,不需要再多余的外人。
蚊子再小也是肉,她和小观对半分就够了,可不能再流进外人田里。
“这活可不轻松,两位要能忙完,起码得耗时两个多月。”管事知道宝嫣身份,再配上她那张脸,不是很能相信她能干活。
宝嫣十指不沾阳春-水,而且虽没太高的出身,那也算是娇滴滴的女郎,何必做这种苦差。
宝嫣:“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像我,我阿母再嫁,总不能到了旁人家里还拖累她,时而捉襟见肘,总要自个儿想想办法。”
她说了大实话,更双手合十,语调柔腻地祈求,“看在佛祖的份上,雇下我们吧,我会读书识字,知道哪些典籍珍贵,万一遇到粗手粗脚的,弄坏了可怎么办呀?”
“庙祝伯伯……”这一道呼声,唤得人揪动柔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