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像个失意的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路上,直到闻到路边溢出的食物香味,这才逐渐清醒自己已经离陆道莲的府上很远很远了。
她不是故意偷听他府上的下人讲话,但既然听见了,心里就过不去那道坎儿,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下去,她和陆道莲如今算什么呢?
虽说太子不小心中了淫蛇毒,她帮忙解了,这是个可以接近他的借口,心安理得留在他身旁同他厮混的理由,然而梦总是要醒的,她再继续厮混下去,也不可能同他天长地久吧。
身份、感情……总之不对等,她一介家世落魄了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
是她动了色心,已经占了人家便宜了,哪里还能继续得寸进尺。
想想陆道莲若是同皇后安排的贵女相看成功,定然很快就会办婚事了吧,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那到时候作为露水情缘,她也该恭喜他一番才对。
不过太子开府,迎娶太子妃,去的都是有名望的世家,她又算他什么人?怕是除这次,日后连大门都进不去。
宝嫣苦中作乐地想想,痛定思痛,果然当初就不该放纵自己飞蛾扑火了,更不该在他第一次被人下药时主动伸出援手,有一就有二,堂堂太子多的是人救,何必让她去自作主张!
出来这么久,时间已到黄昏,饿了,宝嫣按住正咕唧乱叫的腹部,还不如想想办法该怎么混口饭吃。
孙府门前,门房回来同宝嫣回话,“女郎如今不在家,同主母出门做客去了,几时回来尚未可知。”
宝嫣一腔希望落空,欲言又止,她上门蹭个饭,孙芳紫不在家她总不好冒然登门做客,看来这顿饭是吃不了。
那如今是回母亲家里,还是上山?
摸黑上山总归不太明智,昭玄寺离内城很远,且天色一黑城门就要关了,宝嫣若是反悔了就得明早才能入城,危险较多。
桥洞下,游船驶过,日色熄灭,沿街贩卖的吆喝声渐渐走远了,宝嫣选了个稍显干净的地方铺上手帕,背墙而坐。
暂且在此歇息会吧。
她饿了困了,微风吹起她的脸上的发丝慢慢将她哄睡。
街道上一群官方的带刀人马出动,瞧着像是在四处搜寻着什么,马蹄带着巡逻队伍从石桥上径自路过,却没发现一点桥洞下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