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检票的乘务员不是转头向里高声呼喊:“往里走,往里走,都别着急,这是始发站,离开车还有半个小时呢?”
“你,给我回来,票,我问你票呢?”
“小孩抱好喽!别挤啦!”
“我看谁再挤,再挤咱就先不检票票了,等什么时候不挤了,再开始检票!”
挤上车的宋鹏飞,眼疾手快的占了一个洗漱台的好位置。
洗漱台上面已经放了一个大编织袋。旁边还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壮年男人。只剩下不大的空位。
宋鹏飞把二喜抱上台面,让她坐下,又把行李安置在二喜脚下。
男人看坐上来的是个孩子,难得善心的往旁边挪了挪。
“谢谢叔叔。叔叔,我请你吃糖,”二喜递给男人一块大白兔奶糖。
男人笑着接过,跟坐在袋子的宋鹏飞搭话。
“小兄弟这是去上海干什么?”带着浓重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让宋鹏飞听起来有些别扭,
“我哥和嫂子在上海打工,打电话说过年不回老家。让我把侄女儿给他们送过去。正好我也不打算回来,去上海看看有没有我能干的活儿!”
宋鹏飞和二喜在家早就套好了说词。
“那你一个小伙子可看好了孩子,现在人贩子可多。”
男人好心的提醒宋鹏飞注意孩子的安全。
“我嫂子也嘱咐过我很多回了!”
宋鹏飞看二喜不停地挪动屁股,低头从书包里拽出一件厚外套,扯出一个塑料袋。把衣服装进去。
随即把二喜抱下洗漱台,把袋子填平洗漱盆。把二喜再抱上去。
“试试!这回稳当了没有?”
宋鹏飞生怕委屈了这位祖宗。一直站在旁边,随时准备为她服务。
二喜不断地调整坐姿,终于找到比较舒服的方式。
“二叔,好了!你坐下吧!”
两人在上车的时候就出了一身汗,宋鹏飞脱掉自己的军大衣。又把大衣团巴团巴塞到二喜的后背和玻璃墙的空隙。这才安心的坐回行李上面。
二喜背靠着软和的大衣,舒服地叹了一声。抬起手也开始解棉袄扣子,棉袄不能马上就脱,先敞开怀凉快一下再说。
二喜身上这件深红色底白碎花的手缝棉袄还是去年的。林秀兰的手艺肯定是不错。
只是今年二喜长高了一大截。棉袄穿身上都露出了手腕子。胸口处还打了一个小补丁。
二喜下身裤子是大喜的旧裤子,一条酱黄色条绒裤,裤子倒没有补丁,只是洗的有些发白。
二喜脚上蹬的是去年林秀兰给做的,千层底条绒面的棉鞋。鞋子倒很合脚,只因林秀兰做的时候就特意做大了一码。去年穿的时候,用针线缝了一个小鬏鬏。今年拆掉穿在脚上正合适。
搭配上二喜特地扎的双马尾。一个土掉渣的农村贫苦小丫头的形象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