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咱们曾总结过,混社会大致分为几种人。
一种是那些刀枪炮子,极为凶悍,整日里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干的都是打打杀杀的勾当,其目的便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让众人知晓自己的厉害,像张红岩、刘东辉、李殿起、邢亚军等人便是这类人的代表,他们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还有一种人,名声较大,与长春形形色色的大小社会势力都能玩得转,靠的是人脉与口才吃饭,也就是俗话说的“语言炮子”,代表人物有胡三爷、林大哥之类。
说句实在话,这世上哪有白帮忙的事儿,所以这类人也被称为“摆事大哥”。
再者,就是那种纯社会大哥,综合实力堪称天花板级别的存在,要兄弟有兄弟,背景深厚,靠山强硬,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
在 90 年代的长春,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贤哥,再无他人。
而宠二平属于另外一种,他与自己的兄弟既不图名,也不想出风头,只是想问那些所谓出名的大哥一句:你们怕不怕我?
咱们都清楚,圈子这个东西极为重要。
米江涛在长春,就如同大衙内一般,是个纯粹的官二代。
这些二代之间,有的关系交好,有的却因阵营不同而存在矛盾,互相看着不顺眼,这也是极为常见之事。
这一天雪松正在家中酣睡,那电话却一个劲儿地响个不停。
雪松迷迷糊糊地拿起电话,“哎呀我操,谁啊?”
连来电显示都没顾得上瞅,打来电话的正是李长林,那可是雪松最好的发小与兄弟。
“你干啥呀?一大早打电话?!
还醉着没?起来吧,我跟你说,米江涛刚给我来电话了,问咱俩还玩不玩了?”
“那你咋回的?”
“我说玩啊,凭啥不玩?这段时间在他那儿都输了有一百多个了吧?妈的,这仇咱俩不报啦?
拉倒吧!!咱俩就没那耍钱的命,也不是那块料,别玩了,净给人送钱。”
“啥意思啊,啥叫不玩了?输点钱是小事,关键是我真看不惯他那得瑟样儿。行了,别墨迹,我十分钟左右到你家门口,你赶紧洗漱出来。
我跟你说,我手里可没钱了。”
“行了行了,我又没说让你拿钱,我这儿有三十万,你看够不够,咱俩应该够了吧。”
雪松一听,见长林这般急切,再者他们也不是真怕事儿,输点钱倒不要紧,主要是面子不能丢。
寻思片刻后说道:“那行,你等我。”
雪松洗漱一番,简单地洗了脸、刷了牙,随便找了件衣服披上就出了门。
到了门口,一辆白色的 4500 已经停在那儿,车门还大开着。
长林从车窗探出脑袋,“我操,雪松啊,你咋这么磨叽呢?跟个娘们儿似的,咋的,在家出来还得化化妆、描描眉呀?”
雪松上车“啪”地关上车门,瞅了长林一眼,“长林,你急啥呀?赶着去送死去啊?”
长林一听,“哎呦,我操,赶紧的,你朝外面吐口唾沫。
啥意思?
这话不吉利,快呸呸。”说着自己先拍了下嘴,“说错说错了。”
雪松也跟着抬手拍了下嘴,“我说错了,哎呀,告诉你,别说这话,还没玩呢,多不吉利,得说咱们鸿运当头,大杀四方。
快走吧,就你话多。”
说完,车子“轰”地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直奔锦水路长春宾馆。
待他们到了长春宾馆,推开 8 号包房的门,屋内热闹非凡。
两间打通的大套房里,左边沙发上坐着几个美女,一个个长得那叫一个漂亮,穿着在当时也算相当暴露,正叽叽喳喳地聊着。
桌面上扔满了各种“小快乐”,有成片的、成盒的、成包的,想怎么玩都有。
旁边有两张牌桌,牌局正打得热火朝天。
在这儿玩的基本上都是春城的二代,有官二代,有富二代,反正能在这屋玩的,都是非富即贵。
当雪松与长林踏入这房间,刹那间,众人皆纷纷热情地向他们打起招呼,“松少,欢迎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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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林,好久不见!”那阵仗,可谓热闹非凡。
为何众人如此殷勤?只因雪松和常林在这二代的圈子里,地位堪称顶级。
就在这时,米江涛抬眼望来,“哟,我还正纳闷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对海尔兄弟大驾光临啊。”说着,他把手中的扑克“啪”地往桌上一撂。
眼神带着几分挑衅,“怎么着?你们俩还傻站着干嘛,有点眼力劲,赶紧给我这两位‘送财童子’腾个地儿,都起来,别碍事!”
雪松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抬手狠狠一挥,怒喝道:“你他妈的给我把嘴闭上,少在这儿瞎咧咧!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你爸有点权就了不起,我看呐,就你这德行,迟早把你爸给坑了,他能有好果子吃才怪!”
米江涛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回怼道:“吴雪松,你可别太张狂了,别以为你爸坐上了纪委一把手的位子就牛逼啦。咋的?你爸和我爸不都是常委吗?论级别,那可是平起平坐,真要较起真来,论实权,你爸恐怕还得往后稍稍,操!”
雪松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是,我承认我爸没你爸那么‘牛逼’,你爸那可是人老心不老,风流韵事不断,就你那小妈,在外面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人,你说,那数量得有多少啊?”
长林在一旁附和道:“那肯定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起码得有一个加强连了吧?。”说完,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米江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感觉面子挂不住了,“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他恶狠狠地瞪了雪松一眼,又将目光转向长林。
长林和雪松察觉到米江涛的怒火即将爆发,“啪”地一下站起身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怎么着?你想怎样?”
米江涛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咬咬牙说道:“行,行,行,跟你们在这儿打嘴炮纯粹是浪费时间,咱们来这儿是干什么的?是玩牌的!有本事就在赌桌上见真章,你们钱带够了没?”
长林不屑地撇撇嘴,“操,能赢走我们的钱,算你有本事!”
在这几人唇枪舌战之时,旁人根本不敢吭声。
为啥?只因他们的父亲皆是常委副部级的高官,而在场的其他人,不过是市里的副市长、厅长、副厅长、正局长、副局长之类的,与他们相比,身份地位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几个机灵的小伙子赶忙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给长林和雪松腾出地方,两人大摇大摆地“啪嚓”坐下。
米江涛深吸一口气,开始发牌。长林拿到牌后,在手中不停地揉搓着,“操,我倒要看看这牌咋样。”
雪松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长林,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这么搓能搓出个什么来?直接翻开不就得了,看着你就心烦!”
长林白了雪松一眼,“你懂什么?玩牌玩的就是个过程,结果不重要,享受这其中的刺激才是关键,你懂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