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谢长逸脸上凛色越发凝重,酥皮也不敢往下说了,她妹子性子愣,接了话茬儿,道:“怪不得二姑娘身子弱,看着迎风就能吹跑呢,人不睡觉,怎么能好?”
酥卷儿年纪小,又是谢长逸身边出来的,从来都是心直口快的性子,“肯定是被吓着了,是人不是鬼,要是叫我知道哪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吓得姑娘不好睡觉,我定要在她脸上画个大王八。”
酥皮儿怕她混说惹出麻烦,赶紧使眼色叫秋梨捂了她的嘴,咬牙撵她出去。
酥卷儿虽是张嘴就来的气话,可听在谢长逸耳朵里,却有别样的意味。结合着刘太医的话来想,谢妩这病还真像是被什么给恐吓到了。
谢长逸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他一向奉行的原则是:想要什么自己去拼,看上的就主动去抢,努力得到手的,才知珍惜,神仙菩萨可不能替他取敌军首级。
既然不是鬼吓得,那便是有人私下里恐吓了谢妩。那日去怡亲王府赴宴的众人都是得了请帖了,崔家也留有名录,能叫崔家帮忙扯谎隐瞒的不多,但是能仗势欺人,压他阿妩一头的,也有几个。
谢长逸撒下谢妩的手,起身叫人备马,往怡亲王府去。
谢长逸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更是大房的主心骨,他在家里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在老太太跟前禀。
知道谢长逸去了崔家,老太太怕他吃亏,忙催着大老爷过去看看,大老爷是个闷嘴儿的葫芦,事业上政绩平平,除了喜爱诗歌文章外,更是少言寡语。
唯有一样好处,就是听劝得很。
自从谢长逸顶起了门楣,大老爷事事都听儿子的话,儿子教他外放避党派之争,他就乖乖请了外调,儿子教他少与忠国公府接触,他也疏而远之,免了一场泼天大祸。就连大老爷在外头收了个瘦马为妾,也得写信告诉他儿子一声,主打个安逸、不惹事。
这会儿老太太叫他去拦住儿子,大老爷心里左右为难,想了想,也硬着头皮承下,从老太太那儿出来,往后头小花园里走了几圈,最后躲去孙姨娘那里里享清闲去了。
二太太请安回来,才坐下就扺掌大笑,只道痛快!痛快!
谢长逸为着个二丫头昏了头,大老爷阳奉阴违,大太太也有着急的时候,大房一锅粥的乱起来,老太太还在那儿糊里糊涂的念着她的好大孙呢。
等回头老太太亲眼看见她的宝贝孙子和她疼爱的二丫头躺在同一张床上,还不知道老太太该怎么‘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