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临时找的借口本就禁不起推敲,棉儿怕杉妈妈再往深的审她,便将错就错往下继续编:“我妈和姨妈给我们指了娃娃亲的……”
杉妈妈脸色越发凝重,棉儿怕的扑通跪下,给杉妈妈磕头:“好妈妈,我知道府上不准,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妈妈饶我这回吧,求您了。”
杉妈妈是面冷心热的性子,她待底下的人虽严苛了些,却也并非不讲理的老迂腐:“只这一回,再有下次,叫我知道了,不必主子开口,我必打折你这小蹄子的腿!知道么!”
“谢妈妈!谢妈妈!”
杉妈妈又道:“你们既有媒妁之约,却也要记得拘谨,他跟在韩家少爷身边,那府里规矩礼数,自比不得咱们家,更何况,你还是个姑娘家,真闹出不好看的,你老子娘在云中也丢体面,到时候你姨妈未必会可怜你。咱们府里上一个跟她表哥有媒妁之约的,才投了井,她的事,想必你也是听说了的。”
棉儿连连应声,再不敢多说什么。
杉妈妈告诫一通,却不放心,又嘱咐后院周屋里当差的婆子,棉儿再去后面走动,紧盯着她些,与谁来往,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只管报上来由主子定夺。
吃过午饭,云中府留下办事的最后一拨人回来了,秋虹、琥珀两个来给姑娘磕头。
“依姑娘的吩咐,庄子、田产、铺面,另底下的两处宅子,全都折了银子,价格也照姑娘先前说的那样,只是……那边府里还有丫鬟的卖身契在咱们这儿,姑娘没说要卖,我们两个商量后,觉得还是等回来问问姑娘的意思。”
“韩家的人,咱们自然不能处置,那些人的卖身契虽说是在我手里放着,但买他们的银子却不是从咱们账上支的,身契签订,也落得不是咱们的名字。”谢妩看一遍秋虹递来的名录,点了两个踏实可靠的,然后叫酥皮儿把名录给韩策送去。
又吩咐酥皮儿带话:“你同他说,这两个人可留在云中看宅子,地契一应叫他收好,那是他父亲给他留的家业,便是日后定居京都,云中祖宅也是他的根。”
“是。”酥皮儿领了差事出去。
秋虹在屋里找不见秋雁的人影,也跟着她一道,在小花坛后拉着她打听秋雁的消息。
“好妹妹,你在北边是不知道,秋雁那丫头,糊涂啊。”酥皮儿、酥卷儿,秋虹,秋雁四个人是最早跟在大爷身边长起来的,她们之间的情分,自然比同琥珀、琉璃,秋梨、秋杏要深厚。
酥皮儿将秋雁与人私通,叫人发现,后投井自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姑娘拿她当贴心人儿,却叫大爷查出来,她给大太太传话,姑娘屋里的事情,一举一动,都从她嘴里传了出去。就连……”
酥皮儿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才敢开口:“就连姑娘跟韩大人的事,也是秋雁听从大太太的意思,给姑娘吹了耳边风,才叫姑娘有云中府这么一遭,这事儿大爷气地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大爷下了死令,谁也不准在姑娘面前嚼舌头提起此事。”
“你与我是最好不过的知心人儿了,我知道的事情,自不会瞒你,我知道你与秋雁交好,可当说不说的,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姐姐请讲。”秋虹道。
酥皮儿握住她的手道:“大爷的脾气,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秋雁背主,便是没有那一道丢人的事儿,单单是她怂恿姑娘与韩大人这一说,大爷也不会饶了她去,她投了井,姑娘念着她从前的好,还能善待她爹娘老子,你若是心里过不去为她出头,非但替她开脱不了,我怕你唐突,叫大爷知道了,还要连累更多的人。”
经酥皮儿这么一提点,秋虹也自觉后怕:“多谢姐姐提醒,先前是我鲁莽了,我只想到我与她好一场。”秋虹不觉落泪,以手揾泪,哭道,“姐姐只当我今儿个没问,姐姐说的对,是她糊涂,那丫头……糊涂啊……”
酥皮儿好生安慰她,看她不哭了,才起身去忙主子给的差事。
秋虹、琥珀两个回来了,谢妩院子里也热闹不少,酥卷儿爱说话,琥珀与她同好,两个人凑在一起,能为路白今儿个带什么小零嘴回来炒个天翻地覆,就连廊子底下的三只鸟雀都没逃过,叫那俩丫鬟你一句、我一句,逗得鸟都累瘫在笼子里呼呼睡大觉。
杉妈妈揪了两个人来骂:“都说小孩儿三四岁是猫嫌狗厌的年纪,你们两个小丫头还不如人三四岁的孩子听话,姑娘在屋里睡觉呢,你们安生一会儿都不能?”
“好妈妈,你先松手,就安生,我们不闹了。”酥卷儿嘴甜,连连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