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辰一早就被常君后叫进了宫里,时方才陛下家里倒了烟囱,嫌他在跟前儿碍事,打发他出来接人,日新楼那条街上挤了个水泄不通,他才找到谢长逸这儿的。吃酒不碍事,吃醉了在长辈面前出糗,可就不好了。
“好嘞,给崔世子满上。”节日里无大小,一群兵将们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倒酒。
这边崔令辰一海碗没吃完,谢长逸就从屋里出来了。
“他们可不应差,你待会儿还要面圣,吃醉了,治你个冲撞之罪。”那群坏小子有意为难,拿出来的碗跟盆一样大,谢长逸故意夸大其词,帮着解围。
崔令辰实在吃不下了,笑嘻嘻将剩下半碗酒放在桌上:“听见没,这可不是小爷不吃,是你们将军不准我吃,弟兄们给他记上,等待会儿回来,我这半碗,可得给他灌下去。”
“成!好!”
众人凑热闹应声,可谁也没当真格地听。
二人从衙门里出来,谢长逸面有两难道:“我正要差人去找你呢,刚好你来了。”
“你请我吃酒?”回味那碗烧刀子的滋味,崔令辰眉头拧起,“不吃不吃,你们天玑营的酒剌嘴,吃进肚子里还烧心,我金贵些,受用不起。”
“没跟你玩笑。”谢长逸正色。
“刚刚我在屋里坐着跟几个副将说话,突然一阵钻心的疼,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阿妩还在宫里呢,身边又没个婆子丫鬟的跟着,我心慌得很,想烦你进宫帮忙看看。你总是妥帖,别人我还真不放心。”
崔令辰爽快道:“小事儿。我出来的时候,秋嬷嬷还念叨着要让君后瞧瞧你家小丫头呢,指不定这会儿人还在中宫呢。”
虽有崔令辰这话,谢长逸心里的忐忑真切,还是放心不下:“如此更好,但还得多劳你上心点儿,回头我给你买一只‘不败将军’,咱们花鸟市里任你随便挑。”
“这可比吃酒什么的招人稀罕。”崔令辰又把自己的事说了,“你带人帮我开个路,进了宫,我头一件事先去瞧瞧阿妩妹妹。”
谢长逸应他,按下心头的不安。
二人先去了趟日新楼,怡亲王妃与东宫娘俩儿在此处看灯会,谢长逸率天玑营两队人马开道,引东宫依仗上天街,至承天门,崔令辰与皇太女一左一右搀起怡亲王妃,换乘肩舆。
恰逢高阳书院一带走了水,地方衙门上报,谢长逸也不得不带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