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李御史亲自带着周娘子的诉纸去了行政殿,将柴荣强抢民女一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还告了柴敬一个包庇之罪,痛斥了柴家利用强权欺压百姓。
璟帝表情淡淡地听完了他慷慨激昂地陈诉,将视线从按了红指印的诉纸移到了李御史的脸上,声线冷淡地问:“李大人,你可查证过此事的真伪?”
李大人行礼,道:“臣已经查证了此事,人证物证俱有。”
“好。”璟帝将诉纸推向了他,说:“那就将此事报给大理寺,让他们按律法处理此事。”
“诺。”李御史认真地收起状纸,行礼退出了行政殿。
李御史走后璟帝平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冷意,这事柴二做得确实混账,但是一个普通民女而已,那来的胆量去扯柴家的脸皮,即使不顾自己的前程性命,难道还没有个亲人羁绊吗?
而且柴二固然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混账,但他哥又不是个吃素的,这件事能在这时候闹到宫里来,其背后定然少不了一些人的推波助澜。
臣子间的暗斗也属平常,但这次他总觉得不太一样,那背后之人仿佛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打压整个柴家,而是在针对柴二。
可柴二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好针对的呢?就算是把柴二锤死了,这对柴家除了会有感情和脸面上的损失,别的也伤害不了什么吧。
总的来说,柴二不值得针对。
璟帝蹙眉,有些想不明白,但他其实也不是很有心情去细想。
自从夏昭逃出宫了,他的心就没有平静过。暗卫去了一波又一波,但始终没有好消息传过来。他怀疑秦瑜与此事有关,也一直派人盯着那边,可秦瑜却一直没有什么异动,仿佛不知道夏昭失踪了一样。
若不是秦瑜,那能是谁呢?璟帝心头如压千斤重的巨石,一些不好的猜想,让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其实这几年总有身份不明的细作企图混进春和宫,被他暗中处理了不少,虽然他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他们的底细,但他已经知道了那些细作是为了夏昭而来的。
也不知道夏昭这次的失踪是不是跟那股势力有关。
璟帝的头有些发疼,闭眼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起身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儿,走着走着又去了春和宫。
春和宫里有不少工匠正在忙着,积极地修复着大火过后的宫室。所幸上次大火只是烧毁了夏昭的寝殿,别的地方因为救火及时,都没有太大的损坏,想必过不了两个月一切就都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璟帝在春和宫里随意地走着,想起的很多有关夏昭的回忆,但在那些回忆里他们大多时间都是不愉快的,他磋磨她,逼迫她,看她发疯发狂,自己却在一旁冷眼旁观,用她的痛苦来取悦自己扭曲的灵魂。
可他真得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