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
李世民目光深邃,环视殿中群臣,缓缓言道:“洛阳,乃天下之中枢,朕意在此筑一华丽行宫,以供休憩与治世之用,诸位卿家以为此议如何?”
张玄素闻言,挺身而出,神色凝重:“陛下圣明,然臣斗胆直言,今朝大唐虽已初露盛世之兆,然国力尚未及昔日隋朝之鼎盛。臣恐陛下若轻易兴此土木之巨役,恐重蹈隋炀覆辙,遗祸苍生。”
李世民闻言,眉头微蹙,语气中透出不悦:“张爱卿此言差矣,莫非在卿眼中,朕之德行与远见,竟不及那亡国之君隋炀帝乎?我大唐疆域辽阔,百业俱兴,何愁区区一座行宫之建?”
张玄素躬身再拜,言辞恳切:“陛下息怒,臣非有意贬损陛下。实乃忧虑,宫殿之建,非但耗资巨大,更恐引得民心浮动,重燃战乱之火。想当年,收复洛阳之时,太上皇明智,欲焚其宫室以绝奢靡之风,陛下更是仁心广布,劝止太上皇,将建材分赐百姓,此等盛德,四海传颂。而今,若陛下忽而改弦更张,大兴土木,前后不过十载,大拆大建,百姓心中难免生疑,恐伤陛下圣明之誉。”
李世民闻言,沉思片刻,神色渐缓,终是轻叹一声:“张爱卿之言,如晨钟暮鼓,振聋发聩。朕原意以洛阳为基点,泽被四方,未曾想此举或有悖民心。罢了,既是如此,朕便许下誓言,即便日后亲临洛阳,亦甘愿露天而坐,不言辛劳。修建洛阳行宫之事,就此作罢!”
“陛下圣明!”李世民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齐声颂扬,殿堂之内回荡着臣子们诚挚的敬仰之声。
李世民龙颜大悦,随即宣布:“赐张玄素锦缎二百匹,以示嘉奖,并擢升其为东宫右庶子之职,以彰其才。”言毕,龙袍轻拂,尽显帝王之威仪。
张玄素闻旨,面露感激之色,深深一揖,声音中满是诚挚:“微臣张玄素,叩谢陛下隆恩!”
一旁的魏征,目光中闪烁着赞许之光,侧首对房玄龄轻语:“张公此番论政,言辞恳切,力挽狂澜,真乃有回天之术也!”语气中既有对张玄素的赞赏,又不乏对朝堂良才辈出的欣慰。
李世民见状,不禁展颜一笑,目光转向张玄素,戏谑中带着几分亲切:“张爱卿啊,朕观你行事风格,颇有几分魏卿之风范,莫非私下里有所师承?”话语间,既显帝王之幽默。
张玄素惶恐道:“微臣怎敢与魏大人相提并论,只是尽到臣子的本分而已。”
李世民笑道:“朕当然知道爱卿的忠心,不过爱卿以后有事不妨直说。”
张玄素叩头谢恩。
退朝后,房玄龄对张玄素道:“今日多亏了你,否则陛下可能就要背上骂名了。”
张玄素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不想让陛下犯错。”
房玄龄微微颔首,正欲转身离去,却被王德轻声唤住,其声中带着几分庄重:“房大人,陛下有请。”
随王德步入内殿,房玄龄步伐稳健,行至李世民面前,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而恭敬:“臣房玄龄,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