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靡瞥了一眼脚边一副担架上的模糊人形生物,不着痕迹地避远了些。
直觉告诉她,这些病人最好别管。
她有她负责的病人。
她需要找到那些人。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侧身看去,是一个带着口罩的女医生,沈秋靡没在医院见过这个人。
她眼神动了动,开口道:“有事?”
女医生:“……”
她沉默了几秒,继而开口说话道。
“别站着,干活,按照指示把这些病人送到病房去。”
女医生抬了抬下巴,示意沈秋靡看向大厅另一个方向。
那边正好是几个医生推着一位断了腿的病人向医院内部小跑去。
“不是说有分工?”沈秋靡不懂就问。
女医生言简意赅:“分不了,这些工作都得干。”
“好吧。”沈秋靡略带遗憾地表示。
她听劝地蹲下身来,摸上那个模糊人形生物的担架。
正思考着如何一个人把这东西弄进病房呢,刚巧就有几个搭手的同事赶来,和她一起把病人转移到推车上,继而送进病房。
不用沈秋靡决策,不用她分析,也不用她判断,只要她选择了某个病人,就一定会有同事帮助她把那个病人安安稳稳送到相应的病房中去。
她唯一的作用就是选择。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两个小时。
沈秋靡在医院来来往往地跑动,记下了她走过的所有楼层的布局。
开始她还有意识地注意自己选择的病人的样貌特征,时间一长,她就陷入了一种麻木的状态。
选人,抬人,推人,重复。
来来回回。
没有尽头一般。
最后那段时间沈秋靡实在没有跑动的力气,于是从心慢下了脚步。
她慢下来,帮她推病人的同事也一齐慢下来,匆匆忙忙的人群中,只有他们这一伙人慢慢悠悠,悠哉悠哉,格外突兀。
沈秋靡自己都觉得不对劲。
但好像除她以外,别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就更诡异了。
而在这一场突发事故慢慢平息,比肩继踵的医院大厅重新空旷下来的时候,沈秋靡慢慢踱步到医院门前。
自动门顺着感应打开,吹进来一股湿漉漉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