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我本来还想叫上康斯坦丝一起的。”
看它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可惜。
汤姆想了想,接话道:“你可以跟康斯坦丝一起去北区。”
“那还是算了。”艾达露撇撇嘴,“它又不完全信任我,我硬凑上去没意思。”
“那你信任它吗?”汤姆好奇。
“我信任你。”艾达露不假思索。
汤姆被这一句话打得措手不及。
“为什么?”它下意识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
艾达露扬起一抹笑容。
“甜甜的,透透的,亮晶晶的,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公园铺子上买到的糖画兔子,和我养过的小动物一模一样,鲜活,温和,又——诶?”
说起来,糖画是什么东西?自己什么时候养过小动物?
艾达露脑子一卡,眼中的茫然不似作假。
这又是一份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的记忆。
艾达露眨巴眨巴眼睛,沉默下来,自顾自出了神。
现在它的脑海中存有三份记忆。
第一份是作为“实验品”经历的日日夜夜,但这份记忆给它的感触十分浅淡,就像是硬塞给它似的。
第二份作为红裙子少女的记忆,自己经历了一场完完整整的人生,死在十五岁的夏天。但自从它意识到这份死亡一直在循环过后,它原本的人生便也变了味道。
当它从那份循环死亡中走出来过后,世界就仿佛失去了颜色,连原本因死亡带来的压抑都显得那样难能可贵。
整个世界里,目之所及,只剩下了它一个清醒的家伙,其他都是它可以改变的,连死亡都可以捏一个自己代替。
原本鲜活的家人朋友变得呆板生硬,当它发现自己竟然能够背下他们即将说出的下一句话时,它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自己似乎重复了太多次了。
好无聊。
好寂寞啊。
它到底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这片世界有边界,为什么这里的时间有尽头,为什么尽头过后又是一切刷新的从头开始?
但睁眼到了这所实验室后,它遇见了许多新鲜的事儿,发现了它无法操控的真正的活人,就在刚才,它还想起来一份完全不同的记忆。
糖画,兔子,养过小动物。
“你们知道糖画是什么东西吗?”艾达露语带惊奇地问。
两小只皆是满脸茫然:“这不是你先说的东西吗?”
“也许是某种甜品。”汤姆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