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那次出行的目的地是东京,他是去看一场安藤忠雄的建筑摄影展,也是去见一个等待他很久的人。
原本这次的东京之旅,是为了和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子,确认双方真正的关系。
那个女孩是早稻田大学的高材生,同他一样学法律,从小就是各样皆很优秀地别人家孩子。他们门当户对,很早认识。
从前,他说高考之前不想恋爱,所以两人一直保持着亲密地朋友关系,他们会一起去看电影听音乐剧,下雨天,他会帮那个女孩子撑着伞,替她背书包。那个女孩看向周屿的眼神不是不特别的,她一直在等他的答案。
可是,似乎上天注定,让他在上飞机前,遇到了延误,接着遇到了鲜活灵动的欧韶韶。
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倾盖如故。
韶韶与周屿聊得异常投契,互相留了电话与社交账号,临上飞机,双方之前的感情,隐隐已变成了依依惜别。
韶韶一步三回头给周屿挥手,“你回来一定要联系我喔,我去找静和的时候,就可以和你一起去听演唱会啦,记得啊,别忘记啦,我是韶韶,韶光美好的韶韶!你等我喔!”
这个热情洋溢的女孩子,挥手转身的笑容,在周屿的回忆里,清晰地留了好多年,伴着那一声脆生生地,“你等我喔!”
他听见了自己的回答,“好啊,我等你啊!”
显然,这趟东京之旅,从开始就改变了很多东西。
他和那位青梅竹马的朋友见面时,女孩子情绪热烈地伸出双手,给了他一个友好的拥抱,周屿有一瞬间全身僵硬。
女孩很快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但年轻的心都有着自己的骄傲,她体面不去打听,他也避免提及。
最后一晚,是女孩的生日会,一堆异国的朋友同学来替她庆祝,他给她递过来蛋糕刀,女孩原本想握住周屿的手,两人一起切蛋糕,旁边有人齐齐起哄。
周屿笑了笑,侧身去拿蛋糕盘,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那只贴近的手。他对着笑闹的人说,“以后谁要是欺负我家妹妹,我可不答应。”
这一声“妹妹”,响在了众人的耳朵里,也响在了两人的心里。
那个女孩子,闻弦歌而知雅意,眼前这个男孩子,已经再次回避。
这场僵硬的东京之旅,在多年后,都成为横在他们中间不曾提及的一段往事,遮掩牢固,密不可封。
等韶韶从机场提着大包小包走出来时,身边还挽着笑容灿烂的周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