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家人虽然一直在京城,却是除了逢年过节,都碰面不多。
尤其这几年,徐坪文的女儿徐影儿,在娱乐圈里发展的越来越好,徐坪文夫妻俩也越来越有底气了,每年捐给徐家祠堂里的钱,对如今的他们来说,约等于九牛一毛,徐家族中对他们的钳制也就越来越弱了。
这次,晏家的帖子直接递到了徐家祖宅,恰好又与徐坪文的女儿有关,徐老太爷未必不是借着这件事,来打压一下他们二房。
想通了这一节,徐坪文心中最开始的阴影与愤怒,忽然都沉淀了下来。
他觉得,还真的是无所谓再争执了。
否则,万一这徐老太爷,是因为和他徐坪文起了争执,才有个什么好歹,那可真是天然一个好筏子,摆在面前挖好的坑给他跳了。
只怕到时候,都不止是他徐坪文上门去和晏家道歉了,而是要跪在晏家祠堂里,负荆请罪了。
徐坪文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他的动作从容而庄重,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
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然后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到了徐家祠堂正中央。
他先是抬起头来,目光虔诚地凝视着供奉在神龛内的各位祖宗们的牌位,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畏之情。
紧接着,他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鞠躬饱,似乎含着他对祖先们的敬意与尊崇,也展现出了他内心深处,对于家族传统和荣誉的珍视。
直起身之后,徐坪文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十分严肃且认真的语气,开口说道:“各位长辈在上,请受坪文一拜。今日之事,实是坪文冲动所致,在此向诸位长辈深表歉意,还望各位海涵,莫要怪罪!若此次晏家送来请帖一事,当真是因小女影儿而起,那么明日一早,我便亲自前往晏家,登门谢罪。无论如何,我定会想方设法拦下晏叔季,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跟他解释清楚,并竭尽全力化解晏、徐两家因此事,而可能产生的种种矛盾与纠纷。倘若确系我家影儿之过错,坪文定当绝不偏袒、绝不姑息迁就,必定会按照家规、家训,严惩不贷!今日有劳各位长辈齐聚于此,共同为晚辈及整个徐家作此见证!”
徐坪文这番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惊。
谁能想到,刚刚还气势汹汹、毫不退让的他,此刻竟会突然之间做出如此之大的转变,其态度,简直就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啊!
就在众人还有些愣神的时候,徐坪文缓缓又说道:“倘若,晏家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要与我们徐家道不同不相为谋,渐行渐远,那坪文就真的无能为力了!毕竟——”
徐坪文面上忽然浮起了一丝奇怪的笑容,眼见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他才接着说道:“要是再出一幅栀子红茶染色的古画,晏家只怕得要出公告,和咱们家划清界限了吧!”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将栀子果实水、红茶和古旧破纸水,根据所仿书画原作的纸绢色泽,适量配兑,或再加以墨水、花青、赭石、藤黄等配兑的水加染,就可把新画修出古色来,这本是徐家密不外传的一门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