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书选哪个,都会被生扒一层皮。
包间的灯光照在顾晚星脸上,映出一片阴翳。
这么憋屈。
顾晚星以前可一点都没受过。
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
胸口像是堵着一团火,烧得他喘不过气。
他走出餐厅。
正好碰到罗斌从包间里走出,看到顾晚星的那刻,罗斌皱起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顾晚星白了他一眼后,走出餐厅大厅,看到站在门口的晏玉书正捂着腹部,便快步走了过去。
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顾晚星。
晏玉书也是一愣。
“怎么了?很疼?”顾晚星站在他身边,“去医院吧。”
晏玉书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忍不住伸手想揉揉他的头发,但胃里又是一阵绞痛,让他的动作顿在半空。
“胃病?”顾晚星一把抓住他悬在空中的手腕,“老实点。”
他的手指修长,不经意间扣在晏玉书的手腕内侧,触到了微微跳动的脉搏。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冷哼。
罗斌站在那里,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眼神阴沉:“晏总,这位是朋友?”
“男朋友。”顾晚星不等晏玉书回答,直接开口,瞥了一眼罗斌。
拽的不行。
晏玉书心脏都漏了一拍。
罗斌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晏总,你是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罗总的意思我很明白。”晏玉书轻笑一声,反手握住了顾晚星的手,“只是有些事,不是用钱就能买来的。”
罗斌咬着牙,转身就走。
去医院的路上,晏玉书抓着顾晚星的手:“你怎么会在餐厅”
顾晚星仰头,哼了声:“路过。”
“嗯。”晏玉书笑着应声,“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我都有点想你了。”
“只是有点?”顾晚星一个眼刀就飞了过来。
晏玉书用额头蹭了蹭顾晚星的脸颊:“很想。”
顾晚星这才满意。
医生给开了胃药,叮嘱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喝酒。
从诊室出来,顾晚星拿着药站在走廊上,周围没人,他问:“你公司......遇到了什么困难?很缺钱吗?”
晏玉书不愿意对顾晚星说谎话,虽然有点怀疑,但还是跟顾晚星说了:“资金链断了。原本谈好的几个投资方都突然撤资,连原因都说不清。”
他靠在走廊的墙上,医院的白炽灯将他的轮廓照得格外柔和。
“嗯。”顾晚星点头,他又问,“你还差多少资金。”
“四千五百万。”晏玉书捏了捏鼻梁,这个项目做了七年,所有东西都得大改,跟重新做,没有区别。
四千五百万。
顾晚星想了想:“可以先暂停吗?”
晏玉书点头。
每天都在烧钱,他现在,要么立刻合并到别人的公司。
要么,就一直烧钱。
如果暂停,那就意味着,这七年,白白努力了。
到时候员工和他们的公司的声誉,可能......都会受影响。
“能不能等我一个月?”顾晚星看向晏玉书,“暂时将这个项目暂停。”
“一个月,我能赚到一千五百万。”
“12月份之前,剩下的三千万,我也能拿。”
这个月底,拉基司群岛有个单人的SOLO赛。
根据人数来累积奖池。
连胜最多的人,将会获得200万拉基司币,换算为这个国家的钱,那就是一千五百万。
顾晚星原本没想报名,但现在,他想去了。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这200万拉基司币,他绝对会拿到。
小主,
到时候,打出名声,再卖一个好的身价给俱乐部。
职业比赛,虽然赚的多,除了天赋、能力以外,耗费的是身体。
那不是普通人打游戏。
而是要熬过无数个不眠之夜,要忍受手腕的剧痛,要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
那是要用命在打的。
圈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FPS选手的职业生涯有多短。
可以说是每分每秒都在透支生命。
这个项目对反应速度和手速的要求太高了。
二十五岁的人,就已经是高龄选手。
身体机能开始急剧下滑,反应速度跟不上,瞄准也不再精准。
而像是顾晚星这样的顶尖选手,一场比赛下来,手指要点击无数次,手腕也要快速移动无数次。
每天十六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是基本操作。
凌晨三点还在训练室是常态,天亮了才能躺下,睡不足四个小时又要爬起来继续。
枪感不是一天就能练的,要反复练习才能保证自己的枪感。
手腕和手指的负荷,远超普通人的想象。
职业选手退役后,大多都落下了严重的腱鞘炎。像刀割一样的疼痛每天折磨着他们。
有的人连最简单的生活动作都无法完成,筷子都拿不稳,牙刷都握不住。
顾晚星见过太多曾经的顶尖选手,退役后不得不靠止痛药度日。
更别说那些因为过度训练导致的并发症。
视力在高强度的屏幕辐射下急剧下降,颈椎病让人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腰椎间盘突出更是家常便饭。
这些伤病,都在默默吞噬着选手的健康,压缩着他们本就不长的职业生涯。
而顾晚星,虽然这具身体是在18岁。
在这个年龄去打SOLO赛,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听到顾晚星这么说,晏玉书抬手,揉了揉顾晚星的头发,指尖轻轻穿过柔软的发丝:“没事的,这件事不用操心。”
他知道,顾晚星是个主播,还是个小主播。
自然不愿意用他的钱。
“你这段时间,就得好好养病,知道吗?”顾晚星一把打开他的手,眼眶泛着危险的红,“别死了。”
你要死了,我怎么办?
后面的话,顾晚星没说出口。
白炽灯将他气鼓鼓的样子照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