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巴尔……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躺在地上微微的喘息着。

巴尔败了。

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他确实是败了。

如果说，先前这小魔王只是仗着米迦伊尔跟巴尔打了个两败俱伤，趁机来捡人头……

那后续的战斗，小魔王以一己之力砍翻了十余个，拥有巴尔巅峰时期七成实力的分身，并再度重创巴尔，已经足以说明这小魔王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了。

“为什么……”巴尔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他茫然的看向那站在原地的新魔王，轻声呢喃道。“为什么……我会……输给你……”

“你明明……只是个……”

“是个废物，我知道。”魔王陛下一脸淡漠的回应着巴尔的疑惑。“但，即便是老子这样的废物，都能把你虐成狗，老登。”

不知是否是错觉，某个瞬间，魔王陛下的右眼，从原本的猩红色变成了幽紫色。

“我本来有个计划，但我想……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巴尔艰难的想要起身，以一个战士的模样从容赴死，但是他失败了。“那是个好计划，真的，可……自从老大去世以后，我的计划就没再成功过几次了。”

“动手吧路西……看在老大的份上，给我个痛快……”

陈光……亦或是路西菲尔，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只是默默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魔王陛下只是沉吟片刻，便将堕罪之刃重新收入刀鞘内。

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尤其是巴尔，以及米迦伊尔。

“沉没之地死去的魔族已经够多了，巴尔叔父。”

路西菲尔轻声道。

他看到了。

自从那个神秘面具男将他与陈光的灵魂打出体外后，他便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小主，

就比如，灵魂。

巴尔的灵魂，此刻已是破碎不堪，或许是因为【彼岸双生】的反噬，亦或许，是因为刚刚陈光的那一记重斩。

堕罪之刃与天谴之刃，皆是有进化为魔皇武具的能力，同理，都可以斩断任何物质，自然也包括灵魂。

巴尔已经快死了。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巴尔眉头紧皱的低吼着。“你还要圣母到什么时候？路西菲尔·光耀晨星！”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知道，父亲的死让你们很难过。”路西菲尔缓步上前，单膝跪地，将巴尔动弹不得的身躯扶起，轻声道，“我永远做不到父亲那样，让你们对我臣服，我也不想让你们臣服于我。”

“我只是个无能的王，我只想让魔界能有喘息的时间，让魔族能吃上饱饭，穿上暖和的衣服。”

看着眼前那与先王七分相像的小魔王，巴尔沉默了。

“我没有忘记仇恨，巴尔叔父，但一味的冲锋，只会让仅剩的魔族白白牺牲。”

路西菲尔的指尖，一抹纯白如雪的光华，逐渐亮起，随后，逐渐转变为暮光般的蓝紫色。

“迪斯卓军团本应是魔界最强的战力，可这些年，你们的所作所为，只是不断的在激化沉没之地的内部矛盾。”

“你是代表暴虐的魔界领主，可你的暴虐，没能用在正确的目标。”

巴尔沉默的看着路西菲尔的动作，那指尖的光芒，就像这小魔王的母亲曾经使用过的圣光，但……颜色却不一样。

圣光对恶魔会造成可怕的伤害，可小魔王指尖的光芒，却只令巴尔感到温暖和治愈。

“你的罪孽需要偿还，巴尔。”魔王陛下缓缓闭上了眼睛，肃然的说道。“但，不论是你，还是迪斯卓军团，死亡不会改变什么，逝去的万灵，不会因为你们的死去而安息。”

“魔族的剑，应该指向尘世，指向那些伤害过魔族的敌人，而不是自己的同胞。”

暮光闪耀，在场的魔族，皆是逐渐恢复着伤势，而那光芒，正逐渐扩散，笼罩在“荣耀之门”的每一寸角落。

唯有了解魔王陛下身世的巴尔和阿鲁卡多才明白，这是魔王陛下，在对自己的臣民们释放着“救赎”。

“在你没有赎清罪孽之前，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松的死掉，巴尔。”

路西菲尔缓缓起身，轻叹一声。

“现在的你，没有资格下去见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