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池没有去在意严魏庭做了什么,他所有的注意力此刻都在那个走上楼的人身上。
那人也在看他,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最终来人主动停在了魏池面前。
他姿态放松舒展,脸上笑容写意,比魏池略高的身高令他无形中给人带来压迫感。
“你怎么会在这儿?”魏池冷着脸与他对视。
来人微垂着头,笑盈盈的看着他:“大哥为什么在这儿我当然就为什么在这儿咯,怎么,这里难道是大哥的私产,只允许你在此入住,不允许别人来?”
魏池眯着眼睛,眼底杀意汹涌澎湃,好一会儿他才压下那几乎控制不住的情绪,长吁一口气:
“当然可以,三弟。为兄只是很欣慰,你终于有胆量直面自己的结局了。”
尉迟幸莞尔:“确实。过去一年里我的确太优柔寡断了,不过现在悬崖勒马也不晚,这一点我还得感谢你呢,大哥。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一点啊。”
他语气带着感慨,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听得魏池脸色越发僵冷。
“说起来,大哥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呢?”尉迟幸漫不经心地扫向旁边紧闭的房门,意味深长,“莫非这个房间里有大哥看重的人?”
魏池心头一沉,几近疾言厉色: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三、弟!你舟车劳顿,还是赶紧去休息吧,养好精神才能好好赶路,不然万一在半途出了什么意外,大哥会难过的!”
“哦,是吗。”尉迟幸似笑非笑,最后无所谓地耸耸肩,与魏池擦肩而过,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
因为纪砚尘的病,一行商队在途中停留了两日。第三日他们才再次出发继续朝着目的地出发。
严魏庭被纪砚尘这一路起的幺蛾子吓到了,反复叮嘱脸上还带着病气的纪砚尘一定不要勉强。
面对他的话,纪砚尘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低声安抚道:
“别紧张。接下来好好赶路吧,我们距离凉上也不远了。”
他的声音平淡中透着一丝让严魏庭惊疑的异样。
严魏庭忍不住多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有些咬牙切齿,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语调道:
“您是故意的?!”
纪砚尘笑而不语,对落后一步出来的魏池遥遥颔首,紧接着便在风行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以至于他并没有看见那紧跟着魏池身后出来的,脸上带着笑意的男子。
魏池用阴郁的表情扫了尉迟幸一眼,一言不发地跟着上了车。
商队再次启程。
不知是不是上天保佑,接下来的商队的路程十分顺利。纪砚尘没有再因为天气不好生病,商队也没有再出任何幺蛾子。
途经整整两月后,严家商队终于顺利进入了凉上距离边境最近的城池——阳城。
严魏庭没有要继续深入的打算,商队终于在阳城彻底落脚,所有人心头提起的那口气都松了下来。
纪砚尘下车的时候远远便能看见正在卸货的脚夫们脸上都带上了轻松的笑。
他站在原地看了这些人许久。
直到魏池走上来他才收回目光,对上那双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
魏池打量了纪砚尘一会儿:“子规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