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纪砚尘无意与周驰宴在这件事上纠缠,他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看了贺成江一眼,这才缓缓道:“既然周公子是来找世子的,孤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告辞。”
他说罢用帕子掩唇低低咳嗽两声,抬脚走出前厅在不远处的拐角和等候许久的风行一起离开了。
贺成江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耳边忽然传来周驰宴磕磕巴巴的声音:
“我也没说是来找你的啊。”
闻言,贺成江冷漠的视线扫了过去,声音沉冷:“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傻子吗?”
“你骂我?”周驰宴茫然转头,语气谴责。
贺成江不以为意:“不然你以为这里还有谁?”
周驰宴:……
“你……”
“你什么你。”贺成江直接打断他的话,回头坐在了主位上,伸手端起那原本是丫鬟给纪砚尘上的茶水,用盖子撇开浮末,浅浅抿了一口,“有屁快放,还是说你今天来就是单纯皮痒了来讨打的?”
周驰宴被他这没有半分情面的态度惊住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就差指着他鼻子痛骂了:
“我是见你可怜,特意来看看你!”
贺成江闻言抬眸看他,漆黑的眼眸深沉幽邃:“我很可怜?”
他声音低沉,语气危险,莫名让周驰宴又后退一步,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形不稳摔坐在了地上。
贺成江眼睁睁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嗤笑一声,眼带嘲讽。
周驰宴摔得屁股钻心地疼,却愣是在那声嗤笑中憋住了痛苦,恼羞成怒地爬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歪着身子不动声色地揉着屁股:“贺成江,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见色忘义,不顾兄弟死活,还将兄弟一片好心踩在脚下的家伙!”
真是太可恶了!
他的斥责和指控对贺成江来说不痛不痒,连眉毛都懒得抬一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纪砚尘走之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点也不想给周驰宴这个傻子留情面:“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就快滚。”
周驰宴憋屈极了,闻言犹犹豫豫的开口:“我是来找你去玩的。”
“玩什么?”
他的性格贺成江可太明白了,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只随口接道。
“曹微生请我去平照跑马。”周驰宴表情忽然有些古怪起来,随即又正色起来,“我可是特地来请你与我一起去的。你马上就要去郢都了,以后在那种地方肯定就没有西境这么好玩儿了,不如在去之前先疯玩一番,免得你以后想玩也玩不了。”
贺成江懂了。
周驰宴是布政使的儿子,从小到大舞文弄墨还算说得过去,跑马射箭直接就是烂到地里去了。找他去跑马还不如让马自己跑,这样至少不用担心把细胳膊细腿的周公子癫下去摔死。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由此可见,这所谓的跑马恐怕本身就是一个被人设好的坑,就等着周驰宴往下跳呢。
贺成江忍不住看向这个大傻子,心中一时无言,片刻后才道:“请你去跑马,那个曹微生莫不是磕傻脑子了?”
“可不是!”周驰宴这些天受的气太多了,乍一有人说到自己心坎里,顿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