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兵马司兄弟们,随我护驾!!”
一声暴喝紧接响起。
没等安帝反应,着铠甲的青年便已经疾冲而出,雪亮刀光转瞬来到纪砚尘床边,只一刀便削下其中一人头颅。
鲜血溅在贺成江脸上,平添肃杀之气。
同一时间营帐外也传出喊杀与刀剑碰撞之音。
整个厮杀过程实则只有短短几息时间。
看着营帐中死不瞑目的四具尸体,安帝久久回不过神。
贺成江提着滴血的刀,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床上脸色惨白的纪砚尘,眼神中有一掠而过的狠戾,大步来到安帝面前单膝跪下:
“属下救驾来迟,让陛下受到惊吓,还请陛下责罚。”
直到这时,安帝才真正从这一切中回过神,他嘴唇蠕动片刻,刚吐出一个字另一侧床上又突然传出一声重响。
纪砚尘身上沾着那些刺客身上的血,此刻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如何,已然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贺成江见状握刀的手背青筋爆凸,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传,传太医…”安帝沙哑着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急切地开口,“快去传太医过来!”
李德贵没想到安帝这么大反应,但还是连声应是,急匆匆出去找了太医过来。
。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很快便惊动了参与冬狩的所有人。
皇后急匆匆去而复返看到昏迷不醒的纪砚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拿起旁边桌上一个茶杯狠狠掷向安帝。
安帝一时不察被砸中,脸色阴沉:“皇后,你做什么?!”
沈皇后不甘示弱瞪回去:“做什么?本宫倒是更想问皇上想做什么?!你是想亲手害死你第一个孩子才肯罢休吗?!”
她尖锐的声音让那些个着急赶来的臣子一个个低下头,恨不得自己又聋又瞎。
皇帝与皇后之间吵架终究是天家的家务事,可不是他们这些个臣子能听能瞧的。
安帝脸色铁青:“你说些什么胡话,朕什么时候又想害太子了,你不要胡说!李德贵,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让人把皇后扶下去!”
沈皇后此刻哪里顾得上天家颜面,她一把甩开宫女上来扶的手,指着安帝怒道:“这天下谁不知道你把怀溪当做眼中钉,他如今残命一条,明明什么都不想要了,你连最后几日的好日子都不肯施舍他吗!非要将他害死,你才肯罢休吗?!”
皇后的话无疑是让在场的臣子们心头落下一记重锤。
什么叫残命一条?
什么叫什么都不想要了?
沈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安帝脸色黑沉到了极点:“朕什么时候要害太子了。沈明月,你不要以为你是皇后,朕就对你没有办法!”
“本宫在时还是好好的,才走那么一会儿,怀溪便成了这样,你还说不是你想害怀溪!”沈皇后如今哪里管皇帝是谁,不管不顾地撒泼道,“本宫的怀溪在外吃苦受罪足足一年,如今变成这样回来,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他!”
安帝被沈皇后吵得额头一阵阵生疼,只觉得一股热血在身体中乱窜,一下下冲击着心脏。
他忍不住捂着心脏踉跄了一下。
李德贵连忙扶住他,表情关切又担忧。
安帝紧皱眉,嘴唇颤抖好一会儿,咬牙恨道:“皇后悲痛过度,胡言乱语。来人,将皇后带下去,接下来就待在住处好好静养!”
皇帝命令一下,立刻有人上前不顾沈皇后的挣扎将人带了下去。
可哪怕沈皇后已被带走,她那些字字珠玑的话依然仿佛萦绕在所有人头顶。
安帝也明白,此时此刻,他必须要表明态度。
至少要让这些臣子明白,他绝不是那种会谋害亲子之人!
思索间,安帝压抑着胸腔中的怒火,低声喊道:
“贺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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