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敏锐的发现,大门另一边的垃圾桶也被人踢翻了,一左一右东倒西歪,两个保洁员正一边抱怨着一边清扫洒在地上的垃圾。
“嗯……”虽然被秦悦的大衣裹着,但从温暖的室内冷不防来到室外,冷风还是让宋景宁呼吸道发痒:“咳咳……”
秦悦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发现宋景宁已经醒了过来,他心里一惊,不确定宋景宁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有没有听到他和周子御的话。
“阿宁冷吗?很快就到车里了。”秦悦说。
宋景宁眼睫半垂着,好像没有听到秦悦的话一样,只是挣扎着要下来。
秦悦没强迫他,慢慢把他放了下来,问:“阿宁你怎么了?你告诉我,哪里疼吗?”
秦悦眼见着宋景宁转身往回走,快走了几步一把拉住他:“你这是怎么了?干什么去啊?都十二点了,我们回家休息好不好?”
宋景宁看着秦悦,用手语对他说:“你先回去吧,师哥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秦悦听到这话瞳孔微缩,他猛地愣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周子御摆了一道。宋景宁一定是在输液室的时候就醒了。
周子御跟他的那番话宋景宁都听到了,红脸白脸都让他周子御一个人唱了,表面上冷酷无情不相往来,实际上是担心师弟的安危,暗中调查保护。
周子御那个姿态不是抢是师弟的案子,是明知道凶险还要替师弟以身范险,宋景宁跟周子御十几年的感情,他听了这些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他秦悦倒成了乳臭未干,不知案件凶险的愣头青,成了一个恋爱脑上头的傻瓜蛋,秦悦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光。
他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自己在袁晓惠这件案子上的私心简直是此地无银,昭然若揭。
秦悦不断的后悔,今天宋景宁是怎么遇到周子御的,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应该先问明白的,不然也不会如此被动的被周子御利用个干净。
但秦悦这一晚上心里实在是太委屈了,他实在忍不住了,两手抓着宋景的肩膀,大声说道:“宋景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周子御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他的助理,秘书一大堆,随便一个电话能叫来多少人为他鞍前马后难道你不清楚吗?为什么他非要自己待在那,他不就是做给你看的么。”
如果秦悦再老练一点,他就会明白,周子御利用了对宋景宁的了解,又摆了他第二道,他拿准了宋景宁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
宋景宁用手语对秦悦说道:“师哥是为了帮我才受的伤,他一个人在那,我不能不管他就这么离开,起码等到他助理过来我再走。”
秦悦泄气了一般放开宋景宁的肩膀,宋景宁转身就走,就听秦悦的说:“那我呢,阿宁,我怎么办,你还会回来吗?”
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吗?秦悦已经没有信心问出这句话了,他可以在周子御面前虚张声势,但他没办法在宋景宁面前伪装起虚无的自信,他不敢问。
秦悦也看着宋景宁,把他拉回自己身边,将食指轻轻的按在宋景宁冰凉苍白的嘴唇上,颤声说:“阿宁,你亲过我了,记得吗?你跟我回家吧,好吗?”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刮出来的。
寒风凛冽吹的人眼尾发红,宋景宁的眼里泪光潋滟,呼吸变成白色的雾霭模糊了他的表情,他握着秦悦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按回秦悦的心口上,转身向急诊大楼走去。
秦悦愣在原地苦笑了一下,眼中愤恨的情绪越加浓郁,他快走几步用双臂紧紧地将宋景宁禁锢在怀里,就像一只困兽拼命护着最后的领地。
宋景宁挣扎着想要脱离这个束缚,但身体的衰弱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锁在原地。
“我不让你去,跟我回家。”秦悦对宋景宁的挣扎视若无睹,他心中对宋景宁的占有欲已经压倒了一切。
他用力将宋景宁抱起来,步履匆忙地向停车场走去,路灯下两人长长的影子交错拉扯着,秦悦不再看宋景宁一眼,宋景宁一贯无力反抗,只能沉默着任由秦悦发疯。
回去的路上,车内空气凝重的能结成霜,秦悦目视前方,手上死死握住方向盘。车辆穿行在夜色之中,城市霓虹灯光透过车窗洒落进来,在宋景宁苍白无力的面庞上快速跳跃、闪烁。
宋景宁靠在座位上,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模糊街景, 除了汽车引擎和轮胎碾压道路发出绵延不断声音外,并无其他言语打破这份死寂。
保时捷驶进锦粼苑的地下停车场。
秦悦熄火,伏在方向盘上深深的喘了口气,才抬头看向宋景宁。他手指微颤,轻轻抚着宋景宁冰冷的脸颊:“阿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