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看着张俊远去离府的身影,不禁长叹一口气。
这张俊很好说服,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当下形势本就如此,他们这些人只有抱团取暖,方能保住当前的地位。
但也仅仅只有张俊有这样的眼力和心思,才能够很好说服,并且可以较为坚定的站在一起。
至于另外三大将的岳飞和韩世忠二人嘛,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说服了。
对于这二人,司马懿还是较为佩服他们的。
皆赤胆忠心无惧任何来犯之敌,一心一意的忠君报国护守大宋河山,只有拥有这般纯粹心思的将领,才能真正成为最能打仗的将领。
司马懿自己本人虽然还没有见到过此二人,但是从秦桧的记忆中也不难知晓,此二人的气节那是相当的硬,也是非常的罕见。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便是他们的本色。
特别是那岳飞,更是千古少有,那韩世忠多多少少还能看清一些局势,还能在一些事情上做出些让步,让大家都能过得去。
而那岳飞绝对是据理力争、寸步不让,在北伐事宜上常常顶撞官家,使得官家好几次都下不来台。
用一般俗人的眼光看来就是,这岳飞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一点儿也看不懂朝堂上的局势,若不是因为他的岳家军确实能打仗,岳飞他恐怕早就消失不见了,他那硬脾气又有谁能够容他呢。
但是力争归力争,终究也只是口舌之争,岳飞他又偏偏十分的服从上级命令,当初都打到汴京门口了,却还是接受命令退了兵,最多也就是在护送百姓时多耽搁了几日。
司马懿明白,以岳飞的智慧,并非看不清朝中的局势,正相反,他恐怕比谁都要看得清楚。
只是,他自有他的道理,他自有他的坚持,他自有他的原则,为此死而无憾亦无悔矣。
若不如此,那他就不叫岳飞了。
关于如何拉拢岳飞的问题,还是等以后再慢慢看吧,此人绝非是一通闲聊下来就能够摆平的。
但是在韩世忠那儿,倒是可以先着手准备准备了。
“父亲......”
恰时秦熺出现在他身后,轻声呼喊着。
司马懿回过头来看向秦熺,随口问道:“熺儿,你往来北方不少次了,其中路途想必也很熟悉,你可知这临安距离楚州有几日路程。”
秦熺思索片刻后,回答道:“若是乘坐马车的话可能需要五到七日,步行至少十日甚至更久,但若是策马而行的话最多不过两日。”
司马懿点点头道:“那你在三日后去一趟韩世忠家中。”
“啊?父亲是说要孩儿去一趟韩世忠家?”
秦熺闻言一愣,惊呼问道。
这有没有搞错呀,秦熺他人虽未在朝堂之上,但是身为宰相的儿子,又常常为父亲跑腿干活儿,所以他的消息也还是非常灵通的。
要说如今这世上有谁最恨自家父亲的话,那韩世忠绝对算是一个。
说起来秦熺还有些隐隐害怕韩世忠呢,不是因为他足够勇猛,那岳飞够勇猛吧,但是秦熺并不是很担心岳飞。
而是因为韩世忠那家伙儿不按套路出牌,就连金人公使都敢派人截杀的人,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呢。
所以秦熺并不担心岳飞,因为他知道岳飞是不会乱来的,反而却有些怕韩世忠。
再加上韩世忠那家伙儿平时说话不多,也不知道他平日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在暗地里各种阴招奇招却是不少,怎能不叫人担忧呢。
秦熺跑过的地方很多,就连金人帐下也不止去过一次了,但是韩世忠那儿他还真的一次都没有去过呢,会找不着路的。
话说父亲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要去韩世忠那儿跑一趟呢?
话说平日里,父亲跟那韩世忠也没什么交集吧,真是怪哉。
“啊什么啊?”
司马懿眉头一皱,厉声说道:“怎么?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
秦熺连忙摆摆手道:“只是不知父亲要让孩儿去韩世忠家中做什么呢?孩儿是不是得需要多带一些人去呢?”
“带那么多人去干嘛,又不是让你上门去拿人。”
司马懿没好气的说道:“到时候你就一个人去,而且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行踪,所以你去的时候必须要隐蔽一些。”
“那去做什么呢?总不能是上门去问好吧。”
“去告诉韩世忠,就说他即将大祸临头了,若想保命就依本相的意思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