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屈起一条腿蹲在地上与唐周对视,目光沉沉的,“做了怎么样,没做又怎么样,能改变什么吗?我可以不走吗?”
这分明就是一句后面缀着答案的疑问,他们两个心知肚明。
唐周怔了怔,眼中的戾气还未消散。
“你该聪明一点。”庄念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在你把秘密说出去之前,先被顾言发现你做过的事,你觉得,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跌坐在地上的唐周脊背一僵。
“唐周,你有没有想过,你知道的秘密如果公之于众,我们三个不会有人全身而退。”庄念倒了杯水慢慢喝了两口。
“你的索求不过就是分开我们,能留在顾言身边,你已经做到了。”
“所以别逼我逼得太紧。”他端着杯子缓缓走向唐周,垂着眉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在我受够了被你摆布之前。”
温柔的脸浮现出绝望又凄美的笑颜,庄念说,“我本来就生活在地狱,如果你也想来看看,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手中的杯子倾斜,冷水顺着宽阔的杯口倾泻,将头脑发热的人淋了个清醒,“滚出去。”
唐周在冷水和比水更冷的目光中打了个寒噤。
在这场对峙之中没有绝对的强者,他们互相制衡,彼此都捏着对方致命的把柄。
他清楚,庄念肯这样退让,不过是因为他的眼里没有自己,他想保护的就只有顾言一个而已。
如果还想继续这场游戏,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遵从每个人的规则。
而庄念的规则只有一条,那就是...顾言安然无恙。
所以他可以尽情的牵制他,控制他甚至伤害他,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就不会两败俱伤。
伤的,只会是庄念。
而这也是唐周真正想要看到的。
“我不是多坏的人,没想过真的伤害你。”唐周摇晃着起身,用手背粗暴的擦去鼻尖上的水渍,斜斜的勾起嘴角。
“不过你总是让我不高兴,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对吧,就像你说的,别逼我逼得太紧,否则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这种感觉你最应该清楚。”
唐周看着他,笑意更深,“所以你会按时去赴约的吧?”
庄念将杯子随手仍在地上,啪嚓一声,碎成了满地的玻璃残片,而后擦了擦手上莫须有的脏污,“随你想怎么样,我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