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念确定他离开的时候关掉了每一盏灯,但此刻,屋内投射出一簇温黄的光,就斜在他的脚下。
庄念的心莫名空了一拍,迅速打开门,胡乱的踢掉鞋子往顾言的卧室方向走。
“找我?”
声音在身后衣帽间的方向发出来,庄念蓦地停住,没几步路也没有跑,他此刻却有些喘。
庄念转过头去,见顾言裸着上身,扎着皮带的西裤严丝合缝的卡在小腹下面。
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回来拿东西吗?
这话一问出口好像就没有了继续交谈的必要,何况这里是顾言的家。
最近还好吗?
未免太过生疏,又太不自然。
脚步声近了,庄念却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场。
顾言停在他面前,裤脚上沾着一大片泥污。
外面下了一天的雨,但在市内也不至于把衣服弄成这样,顾言应该是从施工现场回来的。
“你的工作,还顺利吗?”庄念终于寻到了一个还不错的话题,可他仍不抬头,转头往厨房走。
顾言在他面前裸着上身的次数不少,但他都刻意避开不去看,盯着同性的身体,多奇怪。
没走出两步,卫衣的帽子被顾言一把抓住,往后拖了拖,后背贴在前胸上。
“怎么不看人。”顾言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现在连看到我也会觉得不舒服吗?”
这话婻鳳说的就有些戳人心窝子了,好像在提醒他有多白眼狼似得。
庄念抿了抿嘴,保持被揪住的状态抬眼,偏着头,仰着脸,带着点拘谨的可爱,别扭的问了一句,“降温了,你不冷吗?”
庄念从来温柔平静,但医生做久了,难免带着些超越年龄的克制和淡定,很少露出被人捉住尾巴似得仓皇可爱。
顾言怔了怔,松开他往卫生间走,“工作一切都好,借你浴室用一下,可以吗?”
庄念终于被松开了,光着脚往厨房里面冲。
把恒温壶里的温开水倒出来一杯,洒在大理石台面上几滴,喉结滚了滚说,“这里本来就是你家,当然可以。”
声音刚落,他就听见拉链拉开的声音。
顾言在他身后把西裤脱下来丢在了沙发上,“谢谢。”
庄念倏地捏紧了杯壁,清了清嗓子,“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