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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非要留下他?!你该将他丢进海里喂鱼!否则到最后一定会像我一样悔不当初!”
“我不会留下无用的人,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我们的帮手,收起你的鼠目寸光!”
据理力争的争吵因为其中一道声音哑的厉害显得优劣分明。
美式装潢的室内,在阳光最充足的正午时段也昏黄一片。
钱争鸣坐在布艺沙发上,一条腿翘起,将雪茄的烟头剪掉一块丢进烟灰缸,眯着眼睛点火,“我活这么大岁数,唯一让我悔不当初的人就是你,有了你这个前车之鉴,我用人还敢冒进?”
钱争鸣挑起左眉,视线里一位金发、满脸缠着绷带的消瘦男人正站在壁炉旁瑟瑟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昨晚骤降的温度冻得。
男人的眼睛只露出一条细窄的缝,看上去却尤其狰狞,“他装的,人怎么可能失忆两次,你别被他骗了!”
钱争鸣似乎不想再多看那张脸,将视线落在油亮的鞋尖上,“你放心,在完全确认他‘可控’之前,我不会带他回国的。”
“而且他现在对我深信不疑,乖的不行,吃喝拉撒都得依赖我。”钱争鸣斜勾起嘴角,眼睛里闪着不明所以的光说,“先养着。”
“你!”男人纱布下的眼睛猛地睁大,胸口快速起伏几次,他貌似又要发怒,对上钱争鸣敛起的眉目又倏地止住,压着声音问,“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费了那么大劲儿把他折腾到这里,就是为了上他?”
“注意你的言辞!”钱争鸣语调徒然冷下来,警告的看着男人。
男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双手握拳微微发抖,缝隙中露出的一双眼慢慢发红,小声说,“我需要你的解释...”
钱争鸣长吁一口气,知道不能任由对方情绪崩溃下去,否则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棘手的幺蛾子来。
然而还未等开口,面前的木质旋转楼梯上出现一道谨慎小心的身影,双手紧紧握着一边扶手,每走一步都带着试探,将老旧木板踩得吱吱作响。
“叔叔?有客人来了?”
钱争鸣抬目望去,微微一怔,未语先笑,“睡醒了?怎么自己就下来了,站那别动,我去接你,小心摔着。”
楼梯上的人闻声便停住脚步,一双眼没什么焦距,茫然的望着脚步声响起的方向。
是庄念。
“对不起叔叔,我口渴。”庄念眨了眨眼,能依稀辨别出一片灰黑之中快速着一道更浓黑的影。
他朝那团影伸出手去,钱争鸣隔着两方台阶停下来,无声的勾了勾唇,把右手递过去,“抓紧了,还有七节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