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的对赌协议输了就输了,百唐科技的股份丢了,你和我会怎么样?”
通过车窗的倒影,南楚看庄念慢慢睁开了眼睛。
指派他们两个来干扰顾言的计划,一个自小培养的打手,一个对项目投资完全没接触过的盲人...从一开始钱争鸣就是在逼着庄念不择手段。
庄念都知道。
他或许早就做好了放下尊严甚至出卖身体的准备。
如果今天他来的晚了,庄念一定会...
“南楚。”庄念突然叫他的名字,转过头,视线偏移在他的肩膀往下,“来帮我吧,只有你能帮我。”
南楚捏紧方向盘,唇线紧抿着。
窗外的雨还在下,远处的天浓黑阴沉,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坠落,没人能在这片阴霾底下全身而退。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南楚问。
庄念胸口的起伏停住一瞬,端的平直的肩膀倏地松懈下去,失声发笑。
南楚轻轻蹙眉,转头望过去,而后猛地怔住。
庄念在哭。
...
网络上时常标榜绝望是一种心态,是心境作祟而已。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绝境。
南楚从意识到自己的未来被钱争鸣玩弄在鼓掌中时,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可他当时有手有脚,体格健壮,身手比大多数人都要好,且耳聪目明,起码可以不顾一切的去逃亡。
庄念呢。
他醒来时被囚禁在国外,眼睛是盲的,做错事就会被关起来,短则一两天,长则几个月。
他的活动范围只能在那栋房子里,不可以出门。
不允许私自使用手机,不允许使用盲杖,随处都有监控摄像头监控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是个盲人,钱争鸣却不准他适应盲人的生活。
他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在衣食住行都需要重新接触习惯的时候被砍去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