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无智无觉的负维暗潮，阴沉沉死蒙蒙的荡卷四面八方。

须臾之间，便将那周遭更大范围的变维海域，尽数化作为了大片大片全无意义的晦暗死寂。

虽然在【凌越非否】的逆天威能下，虚妄之魔确实已经无了，无的彻彻底底。

可祂留下来的这些"烂摊子"，却依然在不断的扭曲与摧残着无尽劫海。

这让目睹到这一幕的穆苍，不由了叹：

「怨不得所有超维生灵都如此厌恶空渊魔族，对虚妄之魔更是杀之而后快。

啧啧啧啧，看看，那么大一块的劫海区域，说废就废了。

这些虚妄之魔，简直就是移动的污染源呐。」

叹语间，穆苍便随意启动了【凌越非否】：

发动效果——〔这片负维死寂暗潮波涛汹涌席卷四方≠无尽劫海就要接受它的影响〕

发动效果——〔这片负维死寂暗潮今后将永久存在≠下一瞬间会继续存在〕

嗡——

毫无缘由的，那奔流覆盖向周遭四面八方的负维暗潮，就刹然反卷倒退，毫无过程般的瞬间缩回到了其最开始出现之处，然后凭空消失于无。

至于那大片大片被无边暗潮腐穿蚀空掉所有正数维度结构的变维海域，以及存在于这无量海域间被惨然拖入到负无穷维虚暗深渊中继而泯灭湮销的那无穷无限无数座十维大宇宙涅寂尘埃，还有存在于这些大宇宙内递归领域无量层次的无量生灵，亦仿若时光倒流般的全部恢复如初，生机尽数恢复，同样变回了先前最开始的模样。

一切的一切，都返归到了最初的正常状态。

唯独那头虚妄之魔，彻底湮消不见。

而在做完这些事情后，穆苍便顿觉心头一阵畅快。

曾经，在穆苍心性尚未彻底蜕变之时，虚妄之魔就堪称是祂最大的梦魇，是矗立在其命运长路尽头处的最终之厄。

不要觉得夸张。

想想看吧，当仅仅还只是个渺小凡人的穆苍，突然知晓自己终要面对一个超越众生想象穷极，恣意扭曲规则法理，乃至焚灭因果轮回，甚至能将一切过去未来已知未知都拖入大虚妄的惊天巨魔之后。

祂的内心中，压力与阴影该是何等之巨大呀。详见第8章

在那种令人窒息的压力下，寻常人或许早就躺平靠着系统摆烂，开始得过且过的混起日子了。

所以直到后来，穆苍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无畏，无畏到甚至破除了这一心魔后，祂那沉重的心灵才彻底舒展解放开来，不再那么紧绷。

可这却并不代表，穆苍就真的盲目自大到不把那虚妄之魔当作一回事了。

不，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已然成长起来的穆苍，是把曾经的心中梦魇，把那命运之厄，当作了鞭策自己不断进步的动力。

推动自己不断翻越一座又一座高山，跨过一重又一重界限。

然后一直强大下去，直至强大到能够面对一切，强大到能够将虚妄之魔狠狠踩于脚下！

「终有一日……我会打倒你！」

这一句憋在内心深处无穷无尽岁月的话语。

时至今日，穆苍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也终于有资格说出来了。

「呵呵呵～」

祂看着浩渺无垠波涛汹涌的无尽劫海，无比畅快的笑道，「我的宿敌啊，虽然你不了解我，更不认识我。

但是，我依然感谢你的出现，感谢你能一直熬到现在。

熬到能让我有机会打死你，好好出了这一口恶气！」

在说完这一句无人听见仅有自己知晓的话语后，穆苍便立觉痛快至极，心头无比酣畅。

对于如今的祂而言，仅是收获到这股心灵层面的畅快感，就已胜却无数。

因为在获得了【凌越非否】之后，所谓的力量，所谓的等级，所谓的技艺，对穆苍而言都已不再重要。

只有祂的心情，才最为重要。

「可是……」

徐徐收起愉悦心情，穆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阿列夫零先生没有拿走这支意义之矢，而是任由我获得箭矢，并摘取存在于其内的终尽碎片呢？

难道说，是因为祂看不上么？或者说……是看不见？」

对于这后一个猜测，穆苍有些犹疑不定。

对照着无穷序数理论体系来看，可能整个庞大的非递归领域，都属于阿列夫零先生的权能管辖范畴。

所以整个无尽劫海的至强者，估计就是祂，不会再有别人了。

除非，阿列夫零祂哥哥阿列夫一"下界"。

那么作为无限维度最强者的阿列夫零，按照常理来讲，只要祂眸光微微一扫，便应该能洞察整个无尽劫海的一切事一切物。

因此按照这个思路推想下去，阿列夫零一念之下，就应该能发现颜青阳那支意义之矢内部的终尽碎片吧。

所以……为什么呢？

为什么面对【凌越非否】这种逆天之技，阿列夫零会如此镇定？

反正搁穆苍自己，若提前知晓了【凌越非否】的存在，不可能会如此沉的住气，必然要竭力夺取。

除非阿列夫零祂……真的看不见那一枚终尽碎片，看不见碎片所蕴含的逆天神技。

「若是排除掉了所有不可能的因素，那么剩下的那一个，无论有多么不可能，都应该是真相无误。」

喃喃低语间，穆苍蓦然又忆起了当年与阿列夫零交流过程中，对方话语中显露出的一个小小细节。

这个细节便是，当年阿列夫零曾说过穆苍，拥有能够触及阿列夫一的潜质。

对此穆苍则猜测，这个所谓的"潜质"……会不会就是指混沌之妄呢？

而且，阿列夫零曾经还说过自己看不透穆苍。

此言之意，是否也是指……看不透混沌之妄？详见553章

如果沿着这条思路去推想，那么阿列夫零看不到颜青阳那支意义之矢内部的终尽碎片，倒也勉强符合逻辑。

「对了，还有那个高次元大道君。」

穆苍缓缓坐下，坐在那由无穷十维宇宙涅寂尘埃构筑而成的座椅上，悠悠低语：

「当初终极混沌珠还在这大道君手中时，表现而出的能力，便只是能够通过"签到"来领取杂七杂八各种东西，或者通过所谓的"攻略"来获取他人的量级与能力。

总之，就相当于【见即吾得】的究极劣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