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依暗暗思索。

唐小哥抽出她手里的灯笼，随手扔在地上，和他之前那灯笼扔在一块。

他隔着她的衣袖搓她有点发僵的手，低垂着头没看她，声音微冷：“你要记得，一切都要以你的安全为先，不要有同情心，不要心软。”

余依依知道他是生气了，气她刚才没有在发现不对的时候立刻松手。

周月亮原本都迈步走了过来，关心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听到唐小哥话、察觉到他周身的冷气，把张开的嘴闭上，往旁边移了两步。

唐小哥生气起来真的吓人，那浑身凉嗖嗖的冷气，简直比她见过的最恐怖的厉鬼都渗人。

余依依倒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冷气，还觉得唐小哥手上温度高的不像话，隔着运动服的衣袖，那滚烫的热度都毫不打折地传递过来。

冷得僵硬的手臂一下子就回暖了。

她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没有同情灯笼里的鬼，只是有些意外他的举动，感觉他似乎是想吸我的阳气，不由想到了季建。我掉下悬崖之前，留了个灯笼给季建，不知道那个灯笼里的厉鬼会不会因为什么变故也对季建出手，思路岔了一下，反应才会慢一步。”

唐小哥没有吭声，还是默默给她手臂按摩。

余依依：“其实即便你不过来，下一秒我也会移开手的。”

见唐小哥还是不吭声，她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按住他的手，弯下腰看他：“别生气了。”

唐小哥手掌一翻，反手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看着她：“别让自己受伤。”

平时他的眼神都很平静，今天却像是翻涌着什么剧烈的情绪，有些灼热烫人。

余依依莫名有点不自在，收回自己的手，故作自然地拍了拍他手臂，笑道：“哈哈，放心吧，我很惜命的，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

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敢在看唐小哥，只好四下张望。

一下就看到周月亮捂着脸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她和唐小哥，见她看过去，周月亮笑得傻兮兮地走过来。

“姐，你们好甜啊。”她凑到余依依身边，小声说，“我之前就猜你们是一对，没想到是真的。”

余依依：“……你误会了。”

周月亮嘟嘴，正要说什么，余依依咦了一声：“你们看看周围。”

周月亮一秒正经，往四周看去，几乎立刻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这个城市……在缩小。”

确实如此，远处的路消失了，他们能看到的边缘不再是牌坊和之后的黑暗地带，而是白茫茫一片，那白茫茫的一片全部都是虚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