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
入夜,有残月悬挂天空。微风,有树影在院内摇曳。
“月影白无常,鬼哭人断肠”… …
昏暗的院内,歌声飘渺诡异。一人通体白色,似无常,站在老槐树下尖声歌唱。
深院阁楼里,三楼的一个房间点燃了一盏灯,灯光将阁楼上的人影照在了窗子上。阁楼人影弯腰驼背,不住的咳嗽,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着:“怎么…有疯子…咳咳,疯子进院里了…,赶走”。声音不大,但是充满了威严。
“哐当”一响,阁楼大门打开,冲出来一个拿着木棍的男丁,嘴里怒骂着他妈的疯子,大晚上的装鬼吓人,看我不打死你。男丁冲到了老槐树下“白无常”的面前,提棍就打。“咔嚓”一声,棍子断裂。
棍子打在了老槐树上,刚才还在面前的“白无常”却突然消失了。
男丁手握着半截木棍,震的两臂发麻,双手颤抖。看着面前空无一物,内心不觉的惊恐,该不是真的有鬼吧?
“月影白无常 鬼哭人断肠”… …
歌声再次响起,听声就在身后。男丁猛一回头,瞬间脸就吓白了,头发也立了起来。面前的人不是人,分明就是一个鬼,一个白无常鬼。
白无常帽子是白的,衣服是白的,脸也是白的,露出的双手也是白的,就连眼珠都是白的。白色的月光照在白无常的身上,发着惨白的光…。
微风吹拂,地面树影摇动,男丁不住的冒汗。汗,开始流淌,流遍了全身,汗,转瞬变凉,透着心儿的凉。
白无常停止了尖声歌唱,面无表情,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一双鞋,伸到了男丁的面前。
鞋,也是白的,白色的鞋帮,白色的鞋面…。
白无常咧开嘴,露出了白牙,像是在笑,笑的没有一丝声息,只有面前的一双白色鞋子在晃啊晃…。
男丁还在发抖,不停的抖。还在流汗,汗水从头发上往下滑落。
此时,阁楼大门再次响起,从阁楼里又走出了一个人,一个中年人。他着黑衣长袍,阔面高鼻,深眼浓眉,留有胡须,肤色漆黑,身材魁梧,长臂长腿,步伐稳定,一脸坚毅。
在夜里,从门里走出的这一个黑和院里站着的一个白,真是鲜明的对比。黑的人要不是立在门前,在夜色里还真难看得到,那个白的人在夜色里,却极其的显眼。黑的人一身正气,像是一尊铁塔,而白的人一身邪气,就像是夜色里的勾魂鬼。
男丁看到了这个黑衣中年人,顿时鼓足勇气,发软的腿有了力气,噗噗噗的溜到了来人的身后,抖着说树下有无常鬼…无常鬼啊…你看…一只鬼…白色的鬼…。
白无常也不追他,飘忽忽的转过了身,白色的眼珠直愣愣的看着阁楼门前的黑衣人。
黑衣中年人气定神闲,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害怕,朗声对月光下的白无常说着,无论你是人是鬼,到此何干,我等恕不接待,更不愿听你大晚上的在这唱歌,请阁下速回。
白无常咧着嘴,也不搭话,仍旧抬起了一只手,手上拿着一双鞋,一双白色的鞋子,晃啊晃。
黑衣中年人看到白鞋,瞳孔收缩,脸上的肌肉抖动。他抬头看了看残缺的月亮,低头看了看摇动的树影,说出了一句话:“月影白无常,鬼哭人断肠。你是…你该不是七杀星断肠人小白”。
树下,断肠人小白微微点头,手中举着一对儿白色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