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抹了把眼角滑落的泪水,那泪水仿佛是决堤的洪水,擦不干净,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嘀嗒声:
“安乐,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妈想你了。”
许安乐:“妈,别哭,我今晚就回来看看你。”
胡月捂住嘴唇,哽咽声如同断弦的琴音,仿佛刚刚找回一点思绪:
“没事,你离家太远了,别回来,妈也就是说说,你回来一趟太麻烦了。
我算着,一个多礼拜后你就能回来了。妈在家等你,妈妈给你熬玉米排骨汤喝。
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妈心疼啊。
今天都两点了才吃饭,可别饿坏了身子,多吃点,吃好点。
要是想念妈妈做的菜,妈等会儿做些你爱吃的卤菜,给你寄一点过去。太瘦了不好。”
许安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
“妈,我最近吃得很好,你也看到了,每天都是大鱼大肉,就今天吃晚了点。我一会儿就吃,最近还胖了不少。你看这屏幕,哪里能看得出来,要见到本人才知道我最近壮实了不少。”
胡月听到这话,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目光望向窗外,阳光如碎金般洒在大地上,微风像轻柔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要是从前的许安乐也能享受到这般美好的时光该有多好啊!
自从许安乐十岁起,她就没能让孩子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孩子历经了那么多年的痛苦,到最后连一天快乐的时光都未曾拥有。
许吉昌那个挨千刀的!
她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胡月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坚定地说道:
“安乐,妈妈等你回家啊!妈妈不讨厌你,你喜欢男生女生都一样,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妈妈希望你也能幸福,妈妈会永远支持你。”
许安乐敏锐地察觉到她话中有话,微微皱起眉头:
“妈,你也要平平安安的,今晚我就回来看你。”
胡月笑了笑:“没事,今晚给我打个视频就行,还回来干嘛?妈这几天过得可舒坦了,心情美着呢,最近还结识了好几位姐姐,她们还带我一起跳广场舞呢,我可开心啦!”
许安乐执意要回去探望胡月,胡月实在拗不过他,不过语气中带了些欣喜,嘴上唠唠叨叨说着晚上要做什么好吃的给许安乐补补之类的。
许安乐挂断电话后,回到餐厅,走到餐桌前坐下,静静地等待着顾辞回来一起用餐。
然而,他等了将近半小时,顾辞依然没有出现。
许安乐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他又忍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端起碗吃了起来。
他默默地吃着饭,脑海中不断回味着胡月刚才说的话,看来胡月已经知道他并非她的亲生儿子了。
他心里清楚,即使自己模仿得再像原主,胡月作为原主的母亲,又怎会不了解自己孩子的模样呢?
即便他拥有原主记忆,但他又不是真正的原主,肯定会在某一瞬间不经意流露出点不一样的神情。
方淮、江染、夏时三人施施然归来,就见许安乐一人坐在餐厅,正埋头吃饭。
方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走到许安乐身旁,轻声问道:
“安乐,怎么那么晚吃饭?”
许安乐微微偏头:
“买菜,做饭花了点时间。”
方淮瞥了一眼许安乐身旁摆放着的另一副碗筷,那碗干净得宛如镜面,显然无人动过。
他抬眸望向厨房的方向,并未听到任何声响,遂开口问道:
“顾辞和你一起吃?他人呢?”
许安乐又扒拉了一口饭,回答:
“陈叔找他有点事,离开了。”
方淮忆起先前在手机上瞥见的热搜消息,那满屏皆是对顾辞的口诛笔伐,难道是因为网上的风波?亦或是顾叔叔找顾辞有事?
“他离开多久了?”
许安乐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稍作思索后回答:
“快一个小时了。”
许安乐言罢,朝方淮望去,见他面色一变,心中不禁纳闷,难道顾辞遭遇了什么事?他为什么是这副神情?
话说顾辞离开的时间确实有些久了,他说好须臾便回,可如今一个小时过去了,仍未见其归来,也不知道他是吃过东西没有。
“怎么了吗?顾辞有什么事吗?”
方淮并未答话,转身朝餐厅外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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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染与夏时行至许安乐身侧,满脸狐疑地望向方淮离去的方向,转而看向许安乐,江染问道:
“许安乐,他刚刚说了什么?怎么就出去了?”
许安乐放下碗筷,朝着他离去的方向望去,缓声道:
“他问顾辞离开多久了。”
顾辞去陈叔那发生了什么吗?
许安乐喃喃自语着,脑海中如风车般飞速转动起来,既然胡月都找上他了,那顾辞的爸妈会不会也找上了他?
许安乐想到此处,站起身,快步如飞地离开餐厅。
江染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眼睁睁地看着许安乐离去,扭头看向身旁的夏时,挠了挠脑袋,满脸狐疑地问道:
“他们这是要去干嘛?”
夏时若有所思,想起许安乐提及顾辞,稍作沉思,顾辞此刻并不在这,方淮却又突然不辞而别,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不成?
“走,跟上去。”
摄影师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欸,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许安乐不吃饭了?】
【方淮一回来听到顾辞不在,脸色就变了,发生了什么?】
【话说,我家顾辞都消失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他饿不饿啊?陈导应该会给他点吃的吧?】
*
许安乐追上方淮,与他一同来到陈良房间门口,许安乐抬手轻叩房门,过了许久,门才缓缓打开。
陈良看着方淮与许安乐问道:
“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方淮朝里探了探:
“顾辞呢?”
陈良沉默片刻,如泄气的皮球般说道:
“不在我这里。”
许安乐微微皱眉:“刚刚顾辞不是说来找陈叔你吗?”
陈良看向许安乐,叹了口气:
“他不在,退出综艺了。”
方淮与许安乐皆是一怔,呆立当场。
许安乐轻启朱唇,问道:
“是,因为我吗?”
陈良紧抿双唇,沉声道:“和你无关,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休息吧,我困了,要去睡觉,你们也去休息,养精蓄锐,好录制明天的节目。”
方淮紧紧盯着陈良:“顾叔叔来过了?”
“嗯。”
陈良见两人仍未离开,应了一声,又见后面又来了两个,便朝跟来的摄影师挥了挥手,示意其离开。
摄影师一走,陈良打开门,引许安乐四人进入。
陈良为四人斟上一杯茶,许安乐甫一坐下,便朝一旁少了一半的茶杯望去,那茶杯上还微微升腾着热气。
顾辞喝过的?
似乎有一股酒气在空气中弥漫。
那热气还未消散,是刚饮不久?
刚离开?
许安乐霍然起身,如离弦之箭般往房门外冲去。
他立于走廊之上,释放出强大的神识,如雷达一般探查顾辞的踪迹,寻觅了片刻,终于在庄园别墅的停车场捕捉到了顾辞的身影。
许安乐脚下生风,朝楼下疾驰而去,速度快如闪电,如果有人目睹他奔跑的速度,定然会瞠目结舌
因为他的速度简直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所过之处,只留下一道虚幻的残影。
不过此时正好没人,就算看到也只会以为眼花看错了,因为就像一阵风,什么也看不见。
一分钟后。
许安乐丝毫不见因跑步而产生的半点呼吸急促。
他来到停车场,便瞧见一辆黑色豪车前,两位高大的黑衣人正架着脸颊通红的顾辞,往车上送去。
许安乐三步并作两步,瞬间来到几位黑衣人身旁。
在所有人都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如闪电般出手,一把揽过顾辞的腰肢,将人紧紧抱在怀中,直视着车里坐着的中年男人。
几名黑衣人惊愕万分,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会突然冒出一个人,甚至连半点脚步声都未曾听见,手中的顾辞便已落入许安乐怀中。
许安乐与中年男人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弯腰拦腰抱起顾辞,转身便走,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几名黑衣人见状,还想追上去,拦住许安乐的脚步。
中年男人下了车,目光如鹰隼般盯着许安乐的背影,缓缓开口:
“你就是许安乐。”
这语气,斩钉截铁,毫无半分犹豫,声音沉稳有力,犹如洪钟一般。
许安乐的脚步微微一顿,低头凝视着怀里脸颊火红如晚霞的顾辞,旋即转身看向中年男人:
“我是。”
中年男人的眼神深邃如潭,气势磅礴,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令人望而生畏:
“他是我儿子,你要带他去哪?”
许安乐却丝毫不惧他那强大的气场,他自身的气势甚至比中年男人更胜一筹,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势不可挡:
“他不愿意跟你回去。”
中年男人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要带我儿子回去还需要他同意?”
许安乐的嗓音比平常更为低沉,犹如闷雷在耳边炸响,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冰冷气息,紧缩的眸子犹如寒星般,透露出一丝危险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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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
中年男人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上下打量着许安乐。
在许安乐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股力量竟然让他都不禁微微心惊。
难怪顾辞死活不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