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幻新隆坐在床头,别着身体,察觉被子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
可她……还穿着风尘仆仆的女仆装。
“这样睡舒服吗?”
水沢萤没有回答,就连呼吸节奏都没有改变,依旧安定、缓静。
灵幻新隆轻脚轻手地打开被子,迎来一双盈满泪的眼。
“你在想什么?”
八个月里水沢萤没有回应过灵幻新隆,她拒绝了他的每一次探视。
她的眼珠向下转,不料带动了角膜上的泪跟着向下滚落。
眼泪是湿乎乎、咸的气息,也许仅用鼻端就能闻到哭泣。
“我在想哭。”水沢萤回答道。
她的本人和行为如同解离开来。
灵魂抽离的水沢萤忽然对灵幻新隆说:“我算是条件不错,未来大概是接手家庭的企业吧。”
他愣一下,意识到这是“别人”的自白。
“当初追求萤确实是由于她带在身边很漂亮,就和那群女生追求名牌包差不多的心理满足,时间久了发现她除了外在什么都没有,我身边和我差不多的朋友找的女友虽然没她显眼,但都学历不低,家境不差,条件也不错,虽说美貌是优势基因,但相处久看厌烦就不免嫌弃了……欸,好难为情,一定得伤害她么,可我不是坏人。”
人们一般说的内在才不是指灵魂,而是更深层次的有利条件。
她继续说:“他们先把我看成漂亮的装饰物品的呀,你也是一样的,我感受到过。”
灵幻新隆否认:“不是一样的。”
“没什么是不是的,”水沢萤说,“但新隆是好人,所以真的爱上我了。”
“不是。”
“好,”她应付过这个话题,答复起之前的问题,“我真的什么也没想,没有生气,没有计划,只是空着脑袋,随便做事,如果有什么神秘和深沉,都是碰巧和装的。”
就和恐怖片里的黑猫一样。
低下头则是水沢萤在众人审视的目光里自相惭愧。
在注视里,水沢萤忏悔自己的“罪”,比“杀死”家暴勒索的父亲更可怕的罪:她不尊重自己,更不在乎他人。
“我对你的在意最开始可能是脸吧。”
灵幻新隆擦掉额头冷汗,接着忸怩道:“现在很紧实的大腿,感觉手感很好。”
水沢萤沉默地看着他,不流泪了,瞳里在忙着冒火。
“开玩笑嘛,我每次看着你的眼睛,都觉得你好像在和我吐露秘密,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我总忍不住这样想,想着想着,就只能想你了。”
他摸摸水沢萤的头顶,向下,温柔地用指腹的硬茧摩挲头皮、后颈。
灵幻新隆有一门按摩的好手艺。
实在是舒服过头,水沢萤情不自禁眯起眼睛,翘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