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确实很累,那是一种常被忽视的辛苦劳动。
“人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心灵非常的荒芜,什么都没有,就是不开心,一直不开心,没有开心,开心很难,大多人笑就是为了展示自己在笑,你笑是因为你要从顾客那里骗到钱,我笑是因为要应付所有人,不然我就更讨人厌了。”
“萤很招人喜欢,我越看越喜欢。”
他搂着她的肩膀,又摸摸头。
被绑住的水沢萤嗤笑,微抬下颚,示意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还显示着呢。
“那算什么喜欢?”
“你肤浅的喜欢我……好痛苦。”她说道。
某种意义上灵幻新隆无法反驳,他的确做过这样的事:因外貌而喜欢上对方,是理所当然的事,所谓男人,就是如此单纯的生物呀。
水沢萤说:“为什么人生总是很痛苦呢,总是很悲伤的,这种痛苦并不是那种巨大的痛苦,而是弥漫在日常,就是不经意间,就是很糟糕,很糟糕。”
她抬起了脚,蜷在身前,额头慢慢低下,抵在双膝上。
灵幻新隆温柔轻抚着她的脊背,同时小声安慰着,哄着。
与动作相反的是水沢萤的此时内心,是紧紧闭合的贝壳打开了自己,露出了肉,即将开放自己最为珍惜的珍珠。
他认为这是好事,改变的前提是直面自己和他人。
“我小时候一直在寻找开心,礼物也好,恋爱也好。他们都给我带来过一阵,但为什么到最后每一样都会变成日常的痛苦呢?我搞不懂这些事情。那些未来的事我不在乎,我明明想要活在现在,活在心灵感觉安全、平和、美好里。”
她问灵幻新隆:“你呢?”
“我?”
水沢萤抬起头,目光追随着他。
“你和我在一起有感受到心灵的平静吗?”
灵幻新隆摇头,他的心为她砰砰跳动,且她又喜欢作弄人。
“你总让我过于激动呢。”
水沢萤说:“嗯,我真希望你崩塌。”
灵幻新隆连忙抹去脸上直流的冷汗:就是这样,自己怎么平静?
“变得和我一样,动荡,失控,不幸,被人欺辱,看不起,没有未来,像空洞洞的魂批了件外套在人间行走。”
那些砂粒进入水沢萤的身体里没有结成珍珠,而是形成了巨大的空腔。
姣美的外表下,里面什么也没有。
那个并没有完全学会如何敷衍的小女孩的幻影便从那里出现,“我讨厌你,我努力逃脱的不正常生活,是你追求的趣味和意义,你凭什么这么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