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它悬浮在右手边的半空中,又指挥小天狼星在书桌边放了几个镜子,使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反射几次,最终保持在一个微妙的、恰到好处的角度。

小天狼星索性拖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伊薇特旁边看她的演算。

她偶尔会皱起眉,长久地盯着那个缓慢运行的小仪器,然后在某一时刻突然举起羽毛笔,用敏捷、精准而轻柔的动作拨动其中一条环形金属或几个银色小球,使它们停留在让她满意的位置。

那时她就会露出舒心又餍足的表情。对于一位年逾三十、并受人尊重的学者来讲,这样的表情几乎可以算的上有些孩子气了。

倘若察觉到小天狼星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她甚至会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得意地对他眨一下眼睛,即使他完全不懂得她之前的举动到底有怎样的用意。

伊薇特用完了一张六寸的羊皮纸,又新拿了张空白的写满了四分之三,才总算停下了笔。

她还是像学生时代那样,习惯在关键的数值和结果上画一个圈。小天狼星探头去读那几个数字、范围和表格,随即就意识到,即使把结果摊开在他眼前,他也无法从中解读出任何含义。

“很明显了,对吧?”伊薇特说,指着第一张羊皮纸上被圈起来的【不一致】这个短句,说,“致幻轴线两侧的常态系数不同,所以我们只能认定一个新的顽固周期——我们都知道,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是啊,说得没错。”小天狼星赞同道,又虚心请教她,“如果用正常人能听懂的语言来说呢?”

伊薇特抿起嘴笑起来。

“认定一个新的顽固周期,意味着原有的顽固周期必须要先抵达末端值,按照目前魔法天文学中最权威的解读方法,简单来说,就是终末与结束。”

她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如果在定位点代入的是国家的数值,就意味着政权的倾颓瓦解;如果代入的是战乱年代的数值,就意味着纷争即将结束、和平就要降临;而对现在这种情况来讲——”

她的食指在写着哈利·波特生日的那张纸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