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个安东尼·多洛霍夫。”小天狼星赶紧安慰她说,“他还在阿兹卡班里没被放出来呢!——是他的一个堂叔父。”

伊薇特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所缓和,但仍轻轻“嗯”了一声。

“再睡一会儿吧。”小天狼星松开她的手,从床边站起来说,“没有别的事了。我叫你起来,只是因为不想在你不知情的时候离开——要是我被邓布利多派往其他地方,也许会直接从猪头酒吧出发,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了。”

“我明白。”伊薇特平静地说,神色疲惫而困倦。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这是小天狼星的心结,也是她的梦魇。

上一次他们在不知何时才能见面的情况下分别,还是在她前往希腊的前一个晚上。那时两个人都以为,最久不过几个月——等到希腊的魔法学院放假了,或者小天狼星能从凤凰社的事务中抽身几天,他们就能见一面、说说话。

可是,在毕业典礼的满天烟花下分道扬镳的那个晚上,他们谁都没能想到,这中间一隔,就隔出来了十余年的时光。

所以怎么能不害怕呢?怎么能不去弥补呢?

倘若未来不可探知,分离也无法避免,他们这次总该学会了把每一次都当做最后一次,好好告别,不留遗憾。

伊薇特勉强弯起嘴角,对他笑了一下。

“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她喃喃低语,声音一顿,没有说完这个句子。

她没有再躺回去,而是一直注视着小天狼星,盯着他穿好鞋,盯着他把魔杖收在斗篷里,盯着他推开门、迈出卧室。

“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小天狼星没有立刻离开,撑着门,把脑袋探进来,接着她方才的话笑着说,“你必须知道我爱你,行吗?”

伊薇特慢慢眨了一下眼,然后眸中蕴起了些微的笑意,点点头。

“睡吧,伊芙。”小天狼星最后说,“晚安。”

他关好门离开了。

伊薇特垂下眼睛,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又抬起头,瞥了一眼橱柜上静静立着的夜光沙漏。

代表着午夜两点的那个沙漏格子才流掉了浅浅一层,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

小天狼星点起来的壁灯还亮着柔和的暖色的光,房间里却寂静空旷得可怕。空气中似乎有个看不见的黑洞,能将人的思想和精神都整个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