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劳拉轻快地回答,“我把麦金托什调到兰开夏郡了。”
“那该恭喜你。”小天狼星笑着说,“终于摆脱那个吹毛求疵的控制狂了——接替她的是谁?”
“哈里斯。摩根·哈里斯,不是奥德里奇。”
“我猜也是。”小天狼星说,“那么,也就是说,新年一过,你就能腾出时间去不来梅了?”
“差不多。”
“真不错。”小天狼星感慨道,“崭新的旅途——伊芙会为你骄傲的。”
劳拉把脸埋在深蓝色的围巾里,轻轻笑了。
“......我知道。”她小声说。
她的眼睛有点湿润,但奇异地并不感到悲伤。因为视线尽头的墓碑并不是个悲伤的符号,上面所刻着的那个名字如同灯塔般赋予她源源不断的勇气,笔锋的线条像是一束柔和而赞许的目光,静静将她笼罩在其中。
他们就这么并肩站着,偶尔交谈几句,问候彼此的生活、工作和亲友,在闲聊中把一切事都说给碑上这个名字听。即使沉默下来,也不觉尴尬,只是长久地注视着那座无言的墓碑,出神想自己的事。
他们每次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算长,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就互相道别,在墓碑前分道扬镳了。
小天狼星要沿着来时的路再走回家去,劳拉则从墓碑边退开了一段距离,打算直接幻影移形回伦敦。
临走前她看到,走在崎岖小路上的小天狼星背对着她挥挥手,结果在覆盖着冰霜的土地上失去了平衡,踉跄几步才站稳身体。劳拉忍不住悄悄笑了一下,视线又落在那座在风雪中静默伫立的墓碑上。
从她此刻站着的地方,已看不大清墓碑上刻着的字了。
她的眼睛仍然是湿润的,好像是挂在眼睫上的雪粒正在融化。劳拉感觉自己似乎从那束笼罩着她的柔和目光中脱离出来,这让她变得有点不安。
可她并不害怕。
因为无论她身处何方,一旦闭上眼睛,墓碑上那几行字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如同来自遥远过去的沉静注视,跨越距离和时光,驱散着她的一切软弱和畏怯。
劳拉垂下眼睛,转动脚跟,消失在拉文克劳河原广袤的旷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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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薇特·A·坎贝尔
1959.12.28-1995.0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