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小天狼星松了口气,拨了一下她垂落的鬓发,又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神情中不无担忧和警惕,“弗雷德告诉我,他看到斯内普在纠缠你。”

“他已经走了。”

“那就好。”小天狼星又说了一次,接着低头迅速吻了一下妻子的发顶,又像来时一样匆匆走了,这期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塞德里克。

伊薇特含笑注视着他的背影,一直没有移开视线。等他转过拐角消失不见了,塞德里克这才轻咳了一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伊薇特回过神来,表情有点惊讶,似乎是因为看到他还坐在这儿而颇感意外——她原以为他问到了想知道的事,就会走了呢。

但看这年轻人的样子,他像是还有些话没说完。

塞德里克沉默了一会儿,思忖着,半晌才下定决心,抬头看向伊薇特的眼睛。

“我接下来说的话,夫人,你也许会认为我疯了。”他轻声说,“但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如果你听过之后觉得无所谓,那么就当从来没见过我就行了。我也不会再来纠缠你,让你烦心。”

伊薇特轻轻点了一下头,示意他说下去。

塞德里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从几年前就一直会做一个同样的噩梦。”他叙述道,“梦到三强争霸赛最后一场比赛的迷宫里,最后是我和哈利同时碰到了火焰杯,被传送到了小汉格顿的墓地。”

“你错过了赢得比赛的机会,难免会心存遗憾。”伊薇特心不在焉地说,食指轻轻敲打着瓷杯的边沿——她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甚至宁愿他直接去找魔法体育司。

“不是,夫人。”塞德里克坦然道,“在那个噩梦里,我被小矮星彼得杀死了——阿瓦达索命,就像那样,干脆利落。”

伊薇特敲打着瓷杯边沿的手指停住了。

她慢慢将视线转向年轻的赫奇帕奇,用那双极富压迫感的瞳色相异的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在这儿坐着的时间不算短了,但她好像直到此时,才真真正正地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她终于明白了这场谈话的真正用意。

“我没活下来。”塞德里克说,“我本该死在十七岁。”

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也没人会知道。

但赫奇帕奇明知自己或许从此会被这份本不为人知的恩情所束缚,还是选择对她如实相告,将自己置于任人索求回报的位置,只是因为这个高尚而正直的灵魂认定,这位夫人有权知道她曾无意中挽救过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