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丹看着眼前这个，屠戮了她村子的人，愤怒涌上心头。

她高举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向血凝命的心口，但刀尖却止在了心口上方一厘米处。

因为愤怒，握着匕首的双手微微颤抖，如此过了几秒，她还是没有刺下去。

她早就知道了血凝命的身份，于情，屠村的是朱凤容不是她血凝命，于理，杀死母亲河小新的是她，不是她血凝命。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她都不该憎恨血凝命，可她就是恨。

既然恨为何刺不下去？因为她还有理智。

黎雪敢重用的人，兴许会有心怀鬼胎者，但绝无无智者。

最终，何丹还是垂下了手，她恨自己的没用，不管怎样，只要亲手杀了血凝命，她就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可她终究无法做到因私利而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即使她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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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凝命睁开了眼，她看着天空，听着何丹沉重的呼吸声，语气平静“我好像见过你...就在我出生的时候，对吗？”

“对。”何丹跪在地上，粘稠的血液渗透进了裤子，粘在她的小腿上，冰冰凉凉的，还有些不舒服。“当时我就在这。”

“你要杀我，是出于愤怒还是仇恨？”

“愤怒，但又不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刺下来，今天我已经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武器了，我想你手上的这把银色匕首是可以杀死我的，不能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快死了，也许就是下一秒。”

何丹沉默了一会，可能是在想原因，也可能是在想其他的什么东西，只听她说“我虽然是欲望反派，但我并不坏。”

她又说“我对欲望没有研究，没有理解，所以我弱的可怜，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欲望反派。”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会计，后来稍微不普通了点，到了崇堂主那当会计。”

“崇堂主？”血凝命疑惑。

“嗯，现在的话因为叫他崇御者，不过我们梦堂的这些干部，私下里都是叫他崇堂主，这是他要求的。”

“是吗。”血凝命起了兴趣“我和他也算认识，你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丹想了想，说“平易近人，性格很好，三观很正，懂得很多道理，时常会教导我们，为我们解惑。”

“是吗，在你眼中他这么好啊。”血凝命感叹。

何丹点头“他很好，也救过我的命，也顶着那些大组织的压力保过我。对于我们这些老干部，他是恩人。”

“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并帮助了我们。我们都打心里感谢他，他不太懂管理公司，我们便各司其职，帮他管理。”

“听得出来，你很信任他。”血凝命认识了一个新的崇仁，一个不是枭雄，只是一个好人的崇仁。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何丹问。

“只是见过几面，谈不上认识。”血凝命即使将死，也没有把她和黎雪的关系说出来。

“好了。”血凝命缓缓说“和你谈了这么久，我很开心。为了感谢你，将那把匕首刺进来吧。”

“快了，我感觉到了，你没有多少时间犹豫了。”

血凝命已经闭上了眼，何丹轻咬嘴唇，心中安慰自己“是她让的，她本就该死，我是在为民除害。”

最终，匕首刺破胸膛，刺入了心脏。

而这时，那根只连着根丝的线断了，血凝命死了。

死前，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回忆着这些，她得出一个结论：无憾。

至此，一代传奇，靠着过人的胆量，成就自身的血凝命，于2019年5月6日逝去。

这天是立夏，万物至此已经长大，得名立夏。

何丹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想象中的负罪感，有的只是没有感觉。

情感一事，琢磨不透。何丹站了起来，缓缓走离，没有给血凝命埋葬。

这是她的选择。

何丹走后不久，又出现了一个人。

韩倩慢慢悠悠的走到血凝命跟前，看着这个从还未出生就已被做成棋子的‘人’，她从口袋中拿出一块长布，慢慢的摊开，挡在身前。

她左手拿着长布，俯下身，右手握住刀柄，轻声开口“终其一生，即使死了，都在被人操控。”

韩倩并未嘲笑她，这样的‘人’不该被嘲笑。

匕首被她拔出，血如泉水一般，喷射而出，身前的长布挡下了大部分血液。她伸出右手，成掌，点点光芒落在血凝命身上，光芒全部融入后，血凝命睁开了眼，只是眼中无光。

“走吧。”

血凝命站起身，跟着韩倩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