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妧好奇地看着眼前众人:“谁是傅泓?”
张伯却没有回答她。
“湖州城最近出了一件事,一个年轻的舞师在靖南王府里莫名失踪了,王府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告示。昨天遇到的那个的猎户名叫姜乐,他可能知道一些内情,像你一样的年轻女子去湖州会遇到麻烦,所以才出言告诫。”
只用半天,便查到了这些。王妧没再追问,能去打探消息的人不会留下来等着见她。
“既然想先秘密调查,那么,就不能大摇大摆地进入湖州。姑娘有什么想法?”张伯反问她。
王妧看了看身后两辆马车,说道:“扮作商旅上路?”
张伯点点头。
“路过新昌,必定要买几坛子好酒,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结交几个游侠。”
不过,王妧一个游侠也没看见。她在马车里听到过路人快意的交谈以及马匹驱驰时马蹄落地的声音。
直到领头的莫行川高声呼喝,队伍在一座山丘上停下。
王妧钻出马车,沃野之中的城池在她面前现出原貌。城墙上望楼与望楼之间相互守望,兵士们身上穿的甲胄发出寒光。更远处高耸的楼宇只『露』出部分犄角,像一只困在笼中的巨兽。
三百年前,她目之所及的这片丘陵遍布密林,部族与部族之间干戈不断,连空气中都充斥着血腥和杀戮。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席卷了这里,随之带来长达数十年的安定。安定过后,又陷入了怎样的混『乱』?
“该进城了。”莫行川打断了王妧的遐想。
他是个老成持重的青年,脸上带着旅途的风霜。他曾领着一队人马进入西荒高原,经受了荒原中的猛兽和变幻莫测的天气的考验,二十人的队伍无一折损,安然归来。王妧听说后也在心中暗暗赞叹。
一行人住进了一家干净舒适的客店,打点完琐事之后,天『色』已经暗了。店主人说他家的肉汤滋味绝妙,配合着大厅中一股很浓厚的肉香气,众人都被勾起了不错的食欲。交谈中,店主人待莫行川似乎一见如故,莫行川也从他口中得到了零星有用的消息。
“几位要是得空,明儿赶早到南门去,还有热闹可瞧哩。”
有个人犯了偷窃罪,按律当受十鞭,明天便是受刑的日子。
当地人对这样的严刑峻法司空见惯,莫行川等人听了也不觉得奇怪,唯有王妧『露』出不解的神『色』。
转眼到了宵禁时分。经历了一段疲惫的旅程的人们也纷纷回到房间歇下。
王妧房间的窗户临着一条小巷,她站在窗边吹了一会儿夜风,觉得身上有些冷。这时,房门响起了敲门声,张伯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取了一件披风御寒,却坚持让窗户开着。
打开门闩,王妧看到了意料中的张伯那张瘦削的脸。
“这么晚了,姑娘想必不会欢迎我这样的不速之客,”张伯在门口立住脚,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事。南沼的律法严峻得近乎苛刻。不说坑蒙拐骗偷,单说违反宵禁,就是不小的罪名,被拿住了,也是要当街受鞭刑的。”
张伯说完便离开了。
王妧不禁怀疑,张伯是不是特地来提醒她,今天晚上六安是不可能来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