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游戏?”
路婴没有马上回答。他抬头向上望,阴沉的天空好像一块又旧又脏的破布。这让他想起,三天前裹着小梅入土的也是像这样一块肮脏的破布。
“捉『迷』藏。”
小梅输了。他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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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宿所北楼已经有灯火映出窗外。
坐在灯下的少女眼神游移,脸『色』极差。灯芯哔剥一声爆了灯花,少女的身体竟不可抑制地打了一个哆嗦。
王妧抬眼看向绿衣少女,目光意味深长。绿衣少女也回望着她。
这是二人至今为止第一次平和的交流。
俞十一发觉自己的眼眶酸涩得厉害。即使她不愿承认,王妧在那群凶神面前挺身救了她一命却是事实。
她真的是小看王妧了。
俞十一抹了一把眼睛,向王妧走近。
王妧跟前的桌案上摆着纸笔。她好像起了作画的闲心,在纸上错落画着五个大大小小的圆圈。
俞十一无意识地盯着画纸,说道:“你刚到西二营的时候,我们就注意到你了。我们跟踪你到屏岭,马车上的人就是我们夫人。你那天晚上如果跟上去,不难发现我们的身份。”
她原本认为,当夜王妧觉察到被人跟踪后,龟缩不前,一点胆识也没有,根本不配夫人另眼相看。她甚至还在夫人背后说了不少轻侮王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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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俞十一心头五味杂陈,倒是将不安驱散了。短暂的停顿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谈到二人目前的处境。
“我们俞舟堂不是你的敌人,夫人早已收下你的拜帖,你本该早早去拜见夫人……”话还没说完,俞十一突然住了口。
王妧心下了然,她毫不客气地点破了俞十一未曾说出口的妄言。
“如果石璧会因为田夫人而手下留情,你怎么不把你的护身符搬出来?”王妧故意以嘲讽的语气反问道。俞十一原先误以为她来投靠田夫人,不免自视甚高。然而经受此次挫折,俞十一在她面前总是抬不起头。
令人难堪的心事几乎被王妧戳穿,俞十一听后先是恼羞成怒。又见王妧和她一样被软禁在此,无计可施到只能胡『乱』涂写作画的地步,她不由变得理直气壮,说:“你和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就是我的护身符,我也是你的护身符。”
王妧摇了摇头:“错了。我能保住你,你保不住我。除非……”
俞十一眉头一皱,被勾起了好奇心。
经她再三追问,王妧才回答她:“除非你能想到办法,将我写的一封信送出去。”
俞十一咬着嘴唇,『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王妧见了暗自惊奇,俞十一竟然真的有办法。
果然,俞十一很快松口了:“好。你写,我来送。”
夜凉天冷。
“去和他们要一壶热水,我看,砚水都要结冰了。”王妧说。
“他们会给吗?”
“会的。”
王妧提起笔,在已经画好五个圆圈的纸上又添加了一个。她的这番激将,总算打开了俞十一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