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你已安排好了退路。”王妧举起手中的酒杯,“你记着,谋害王爷的罪魁祸首还在南沼的某个地方蛰伏着,那才是导致这一切混乱的根源。”
王妧所指便是暗楼。
她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黎焜突然笑了。他仰头喝了酒,又狼吞虎咽吃了几块点心,最后将剩下的食物包起来。
他看了看一旁的高侍卫,随后才对王妧说道:“东夷海寇不敢冒犯离岛,但却在这仙人屿留下很多痕迹。韩爽若是得知我从仙人屿渡海而去,一定会注意到海寇成患的问题,那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为难你了。田夫人做贼心虚,自然也不敢说什么。最后这笔账,仍会算在我这个逃犯头上。”
黎焜为王妧考虑了不少事,但他还有一点不曾明说。
詹小山和青蛟军的前程晦暗不明,他们不能贸然出现在人前。韩爽不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青蛟军的出路便在这里。
黎焜拱手与王妧作别,并带走了地上的布包。
王妧看着黎焜蹒跚离开的背影,对高侍卫说:“你将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报与端王知晓,如果端王要阻拦黎焜去南关,你就问他,能不能制得了靖南王府地牢的要犯。”
高侍卫不敢不从。等到赵玄跟前,他自然不会把话说得这么刺耳。
“行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等到天亮,韩都督的人也该来了。”
高侍卫应了一声是。
漫长的等待实在无聊,高侍卫忍不住问王妧:“姑娘为何要留在这危墙之下,而不趁机带着二夫人离开离岛?”
王妧不知道他是随口一问,还是思前想后生出的疑惑。于是她反问道:“离岛是危墙,整个南沼又有哪一处不是危墙?”
高侍卫想了想。他无法回答王妧的问题。
“虽然秦湘湘把仙人屿这条出路告诉了我,还说端王在离岛的一切人手都可以听我号令,我也不能只顾自己逃命,而不顾他们的死活。”王妧继续说。
停灵庄外缠斗的双方,其中一方正是赵玄的手下。
高侍卫有些动容。
“难怪上次在陶然庄,姑娘不忙着逃命,反而亲自留下断后。”他恍然大悟,说道。
王妧却否认了:“不,那条密道又暗又脏,我才不走。”
高侍卫讪讪笑了。
王妧看到他这副难为情的模样,突然想起了被韩爽扣押的武仲。
她质问起高侍卫:“武仲是和你一起来的,怎么就他一个人落入俞舟堂设下的陷阱?”
高侍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在王妧的再三追问下,他才说:“武仲大哥急着请姑娘回去给他说情,他把碧螺姐姐骂哭了。”
当时他们再等一两个时辰,平波港便有不少货船被放行前往离岛。俞十一诓不动他和林启,只诓了武仲一人上了俞舟堂的船。
而俞十一的目的也只在武仲一人身上。
“莽莽撞撞,活该他吃苦头。”王妧摇头叹气。
此事暂时按下不提。
至于林启,王妧并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