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暴石急得去拉他的手臂。
“不行!”她还误以为,运送文卷出城需要齐臻镖行相帮。
俞溢一时糊涂了。
朱舸趁机说:“小妹,他想让你做什么,你尽管直说。我看你就像看待自家小妹一样,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为难你。”
熊暴石想也不想,就把她的目的告诉朱舸。
“我们想托镖行运一份文卷。”
“那文卷在哪?”
“在……”
俞溢重重咳嗽一声,打断了熊暴石毫无遮拦的话头。
朱舸看了俞溢一眼,故意对熊暴石说:“这有何难?就是再贵重的东西,我们镖行都押运过。只是……我看他吞吞吐吐,怕他连你也瞒着。”
“俞溢!”熊暴石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朱舸,想让俞溢帮她回答。
她尽管满心急切,但对俞溢依旧保留着信任。
俞溢被她看得又愧又悔。
“我……”他下定决心,说出实话,“我根本不是府衙的差役。我是俞舟堂出身的孤儿,后来进了军督府西二营,做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那天,我们误闯九首山,为了活命,才谎称是府衙的差役。”
熊暴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欺骗了我们!你不是……那文卷怎么办?我娘亲还在山里等着我们!你怎么能骗她!”
“被你拿蛇矛指着,我……别无选择。我也没料到,熊首领会让我一个人下山,我……”顾虑到一旁的朱舸,俞溢说话犹犹豫豫,听起来像是在狡辩。
就在这时,熊暴石灵光一现:“你!你就连我也骗下山,想拿我为质,去救你的刘姑娘!”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
俞溢后知后觉。他自认有理,却苦恼于和熊暴石这种直脑筋的人说不通。
他叹了一口气。
“我既然说出实情,自然不会再……”
“够了!我不想听!”熊暴石将手里的长棍丢到地上,扭头就走。
俞溢本想追上去,哪知朱舸又来阻拦。
“俞兄弟,我听你的计划里没有齐臻镖行,为什么你要把她带到镖行,而不是俞舟堂?”
俞溢没有回答。
“她如今恼了你,想必要撇下你、独自回到山上去。你的计划落空,下一步想做什么?”朱舸心里想着罗管事的嘱托,拿定主意弄清楚俞溢的目的,“你不说,我便去问她了。我这几天得空,或许可以送送她,顺便见见那位刘姑娘。”
俞溢听他提到刘筠,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我只是想替她寻个栖身之所,对齐臻镖行并无恶意。既然你们不肯收留她,我也想问一句为什么。”俞溢终于松口,“她虽然经验不足,实力却远远超过普通镖客。除了你们二人,齐臻镖行里的其他镖客不见得比她出色。”
朱舸笑了笑。
“这下我就放心了。我们对她也没有恶意,只是她行事冲动,和我们镖行一贯的行事风格不符。不过,她为人坦率,只要她肯叫我一声大哥,我仍当她是小妹。至于你的麻烦事……你若有所求,只管去找罗管事。他和你们俞舟堂的张管事相熟,不会为难你一个后辈。我再给你提个醒,去见罗管事的时候,你最好学学熊小妹,坦率一点。”
说完,朱舸便收起地上的长棍,和陶峨一起走入镖客庄院。
俞溢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朝熊暴石离开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