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承啊,他,你,我知道你担心他,但是也不能这样说话!”赵景劝说道。
周世子到底是他爹,可不敢这样说话!
“你就说是不是吧?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还好酗酒,上战场干嘛?给敌人上演美人计去吗?”
现在这时节,正是边疆动荡的时候,他这一去,不是去给人家添乱,还能是干嘛去的?
人家边疆的将士,保家卫国已经很心累了,如今,还要供着个上京城来的活祖宗,想想都替他们辛酸!
“不行,我找他去!”
周雁秦越想越觉得生气,站起身就要走。
赵景见此,一把拉住这个小祖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要出宫,那也要等到明天才行!况且,这事儿也急不来——”
“这事儿还有旁人知道吗?”周雁秦眼巴巴地望向赵景。
赵景叹了口气,挥手喝退殿内的侍从,这才张口道:“不知道,今日刚递上来的折子,料想他应当没对旁人说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压下来,不准他去!”周雁秦胸口剧烈地起伏,忿忿地说道:“他想一出是一出,阿娘估计也是不知道的!”
赵景看着这样的周雁秦,心乱如麻,他倒是能强压下来,可——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若不是信任他,姐夫也不会上这个折子!
“自古驸马不能掌权!”周雁秦只能以这个理由来说服赵景了,实则也是在说服他自己。
“他说,他不要权,只想在有生之年边疆走一遭!”赵景黯然神伤地说道。
“舅舅,我不想做个没爹的孩子——”周雁秦低垂着眼眸,不敢叫人看穿他眼睛中蕴含的复杂情绪。
他现在有家归不得,但是好歹父母家人还在,他们可以私底下团聚。
可若是自家阿爹走了,天高皇帝远的,交通又这般不便利,去的地方又危险,他真怕,一走便是永别。
大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生命也没威胁了,就不能让他咸鱼躺着摆烂几天吗?
大不了,大不了,他以后陪自家阿爹喝酒,再不说他是酒蒙子了!
“好,不叫他去,就算是为了我们平安,也不能叫他离开了上京城!”
赵景心疼地揽住周雁秦。
“那他该多难过啊?我也不想让他难过!”
眼泪在周雁秦的眼睛中流转,要哭不哭的模样,让人瞧着,心都要碎了!
“我知道,我现在是想要既要又要,可为什么我不能既要又要呢?”
“好了好了,说不定你阿爹就是一时兴起而已,咱们明日就去见他,说不定他明日就反悔了呢?”
赵景安慰的话语十分苍白,可两人又不得不心存侥幸,如果呢?如果他改变主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