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重重地砸在周世子的心尖尖，让人惊慌失措，“哎呦喂，别哭了，别哭了，阿爹和你说就是了——”

“那你说!”周雁秦一秒变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世子，不允许他逃避半分。

周世子重重叹了口气，“平安啊，你也知道，大丈夫当有凌云志，阿爹就这么一个心愿!”

“就不能换一个心愿吗？”周雁秦恳切地问道。

他自然是知道的，他阿爹在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日日在自己耳边幻想战场风云，后来他长大了，他爹说的也就少了。

周雁秦还以为是他爹不想了，没想到是被他深深埋在了心底。

周世子颓废了身形，浑身充斥着落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空气瞬间凝固，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世子似乎在心中大战了五百回合，最后磕磕巴巴地妥协了：“……好……好吧!”

“阿爹!!!”

周雁秦不满的喊道。

明明已经如了他的愿了，可周雁秦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阿爹不去就是了，平安莫要伤心了!”周世子强行扯着自己的嘴角，笑着安慰周雁秦道。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周雁秦的眼泪珠子又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不哭了，不哭了——”周世子一把把人搂进怀里，轻声哄道。

“阿爹，你干嘛这么好啊?”

周雁秦心想：若是你坏一点儿就好了，那样，我也能自私一点儿，就作天作地、撒泼打滚地非要留下你，可你偏偏要这么好，处处都委屈求全，这还怎么让我狠下心肠来啊?

“我儿子不希望我走，那我便不走了，咱不难受了哈!”周世子轻拍着周雁秦的后背，笑嘻嘻地说道。

这话说的，好心酸啊!

让人心里莫名多了些许负罪感!

好吧，不是些许，是很多很多——

真的要为了自己的私心，阻止自家阿爹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吗？

是，边疆是很危险，上京也很安全，可他的行为，与那些口口声声为了你好，而逼着孩子按自己的规划走的大家长，有何分别?

周雁秦犹豫了!

人生短短百年，自家阿爹想了半辈子的心愿，真的要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断送了吗？

“留下，你会开心吗？”

周雁秦费力地挣扎起来，双手捧着周世子的脸颊，死死地盯着他的眸子。

“开心，平安开心，阿爹就开心!”

看着周世子闪烁的眸子，周雁秦鼻子更酸了，他大声反驳道：“不是，你一点儿都不开心，一点儿也不——”

这是什么自欺欺人的破问题?

周雁秦在心中千百遍地唾弃自己，看着自家阿爹强颜欢笑的样子，他投降了!

“去，去吧，我支持你!”

“……你说什么?”周世子仿佛聋了，不可置信地捧住周雁秦别过去的小脸蛋儿，让其与自己对视。

“我说，你去，去你心心念念的边疆!”周雁秦自暴自弃地说道。

“平安!!!”周世子惊喜地盯着他的眼睛瞧。

周雁秦低垂下眼眸，生怕自己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