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开来握着婴儿衣服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的目光从地图移到裤兜里露出一角的车票。
那是他托了好几个关系,好不容易买到的探亲车票。
"南边的情况,看来不太乐观啊。"
靳开来深吸一口气,将婴儿衣服轻轻放在梁三喜的床头。
阳光照在婴儿衣服上,投下一片温柔的光晕。
可此刻,这份温暖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任务要紧。"靳开来顿了顿,"探亲的事,只能往后推了。"
梁三喜默默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靳开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都清楚,作为军人,责任永远排在第一位。
……
七月的烈日炙烤着营区,连长办公室里闷热异常。
一缕阳光斜斜地洒在窗台上,照得桌上的茶杯泛着刺眼的白光。
梁三喜神色凝重地站在靳开来面前,声音压得极低。
"连长,这事我也是刚打听到的,指导员他妈最近三天里给师里打了四个电话,就是想给他儿子找个好点的差事。"
靳开来眉头紧皱,粗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抬头看了眼梁三喜,目光如电。
"你确定消息准确?"
"千真万确,我堂弟在师部机要处工作,亲耳听到的。"
梁三喜往前凑了凑,嗓音更低了。
"他妈说什么,咱们这边条件太艰苦,让儿子受苦了,想调去师部直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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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开来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师部直属队?那不就是文工团吗?"
梁三喜点点头。
"听说他以前学过点乐器,想去那边当个文艺干事。"
正说着,办公室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梁三喜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赵蒙生站在门口。
赵蒙生脸色骤变,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靳开来的暴喝如同炸雷,震得赵蒙生浑身一颤。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青筋暴起,眼中怒火翻涌。
军装的扣子被扯开了两颗,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背心。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作训鞋,重重砸在地上。
"好啊,赵蒙生!亏我还把你当兄弟,你他娘的竟然在背后捅刀子!"
赵蒙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靳开来冲到窗前,用力推开窗户,灼热的风夹着沙尘扑面而来。
"老子当兵二十年,就没见过你这种人!连队条件艰苦你嫌弃,战士训练辛苦你嫌累,现在又想找关系调走?"
他的声音沙哑而愤怒。
"你还记得入伍时的誓言吗?'若有战,召必回,战必胜'!你现在这样,对得起那身军装吗?"
赵蒙生嘴唇颤抖着,脸上的汗珠不停滚落。
"连长,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
靳开来的拳头重重砸在窗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