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校长亲自通知下去,学校喇叭响起一道婉转的声音:“紧急通知,所有师生以班为单位,到操场集合:通知....”
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集合,是教学的一部分,班主任带着各自管理的班级,井然有序向操场汇集。
不大一会的功夫,一个个方块出现在操场。
徐江,季鸣在校长的带领下,向升旗台走来。
阎福贵只是一个普通老师,跟大多数老师一样,站在队伍最后面。
当他看清徐江在校长及不认识的陌生人簇拥下,走上升旗台,阎福贵心里一咯噔,整个人摇摇欲坠。
完了,徐江不是放狠话,是来真的。
阎福贵双膝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一边眼镜腿滑到嘴边,一边眼镜腿还挂在耳朵上,模样极度滑稽。
“完了,他是冲我来的,这是要逼死我啊...”
阎福贵喃喃自语引起不少老师注意。
“阎老师,什么完了,什么冲你来的?”有老师搀扶起阎福贵,顺带问一嘴。
阎福贵抬手指向升旗台,手抖的像弹簧,有心控制,却无法控制,手不听自己的话:“他是冲我来的。”
老师们齐齐看向升旗台,很明显看到校长与一位陌生人,拱卫另外一名陌生人,以他为尊。
站在队伍后面都是普通老师,大家几斤几两彼此都有谱。
平时进校长办公室都要犹豫再三,小心翼翼怕哪里有一点点不好,惹得校长不高兴。
小主,
他们是老师,但在学校没任何权力。
阎福贵说台上那人是冲他来的,大家嘴角玩味。
有人嘲讽道:“阎老师,你少往自己面上贴金。像那种人物,除非下基层,否则你一辈子都碰不到照面。”
“真的,他真的是冲我来的。”阎福贵声音嘶哑,像个苍髯老贼。
校长拿起大喇叭,给全体师生介绍道:“这位是局里的科长,是季鸣同志,接下由他来讲话。”
徐江轻拍季鸣:“不用把我介绍出去,别人问直接拒绝回答。”
季鸣点头,表示理解。
“喂喂喂…”
试了试大喇叭声音,季鸣开口道:“今天召集大家集合,是因为我们教师队伍出了败类。”
“他道德沦丧,品行不端,他是蛀虫,也是厕所里的蛆,让人恶心反胃…”
季鸣一口气骂了近半个小时,词都不带重复。
阎福贵被骂半个小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上惨白没有血色。
惊动局里科长,他明白自己这一生要完了,以后没有哪个学校敢接受自己。
他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失去这份工作,家里没有稳定收入。
让他去打临工,搞不好最后是临工打他。
一家七口人,如果没一个稳定的正式工作,这日子活不下去。
季鸣骂爽了,他对着普通老师群喊:“谁是阎福贵,来升旗台做深刻检讨和反思。”
有人推了推阎福贵:“阎老师,你还真猜对了,这位领导就是冲你来的。”
“你快上去做检讨和反思。”
做了检讨反思,是不是就不用开除我?
以前有老师犯错,做了书面检讨反思,事后啥事没有。
没错,一定是这样。
阎福贵看到希望,破涕为笑,拍着屁股灰尘,向升旗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