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她已经死了一个弟弟。
十一年后,当她的兄弟再次受困,她不能作事不理。
赢文握紧剑,“但我也是你的妻子,不能让你违背大王的命令放走试儿。”
风中,她嘶哑道:“身为女子,便是从来都没有选择的,可我生在了赢家,这让我有了选择。你和试儿都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相残。”
赢文像风中残叶般,站在城门前。
“阿姊用这些年的情谊求你,放过试儿吧。”她的眼流止不住般落下。
来到王都,本就是她欠了赢试。她年少的戏言,用了将近十年来偿还,现在她作为祁绕的夫人,她不想再欠谁了。
她本就是赢氏的儿女,她的故土还在等她。
如今,她是祁绕的妻。
无论哪一边,都是她割舍不下的亲人。最后,她的泪流尽了。
祁绕放下弓箭,他看着赢文决绝的模样。
劝道:“阿姊,放下剑吧。我去替胤州侯求情。”
从紫薇星命格落在赢诀肩上的那一刻起,胤州就已被烙上反贼的印记。他如何去求情?
此局已定,无力回天。
“祁绕。”赢文唤他的名字。“八年相伴,怎愿你难堪。”
她不仅要放走自己的弟弟,她还要折了祁雍布下的一颗棋。
“此事已无力回天,身为妻子,我亦不愿你为难,唯有以命相送,方能两全。”
话毕,她横剑一转。
“阿姊!”
祁绕在马背上看着她将剑一横,那般决绝。他顿时压抑不住心里的惶恐,“阿姊!”
鲜血如柱般染红了她半个肩头,剑落地时,她余光中看到祁绕飞奔而来。
“阿姊,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如此。”祁绕捂着她的颈上的伤口,不停哽咽问道。
“我……对不起……试儿……”赢文努力凑到他耳边,轻轻道:“我不想……对不起你……”
“放过……试儿吧。”
“阿姊……”祁绕将额头靠上她的脸庞,眼流低落在赢文的脸上,继而滑落到那不断溢出鲜血的颈间。
如此,方能两全。
以她之死,挫伤祁绕的锐气,让他再也无法追捕赢试。
也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卞梁带着的追兵赶到时,没有看见赢试的踪迹。一旁的侍卫提醒。
“宣阳侯夫人自刎于城门前,赢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