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怀在屋中来回踱步无法静心,等着闫四娘将荀翀带来千春楼。
暖阁里安静了半晌,秦娥终于忍不住问道:“阿怀?你到底怎么了?这两桩事怎么容得你如此紧张?”
还未等到回答,荀翀便出现在了廊下。
萧月怀夺门而出,怒不可遏地冲着荀翀吼道:“不是让你保全连栖的性命么!为何还是让他死了!!”
秦娥跟着跑出来,眼见此景急忙上前拉住她:“阿怀!你冷静一下。”
荀翀一脸愧色:“公主恕罪...末将去晚了一步。赶到琉璃瓦厂时,刑部齐大人已将连栖的尸体抬了出来。”
萧月怀凝神呼气,强压着自己平静下来:的确,按照秦娥赶过来告知此事的时间算,荀翀带兵前往琉璃厂时,连栖就已经出事了。
秦娥在旁,瞧着萧月怀瞬息万变的脸色,提心吊胆道:“阿怀?究竟出什么事了?”
萧月怀耐下性子,转身将两人带入了厢房,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连栖一死,刑部与大理寺应该很快就会从此人遗留的物品中,发现与苏侍郎的往来书信。”
“没了人证,凭着这封书信...就算是齐玥与岳表兄坐镇,也无法撇清苏家与今日这惊天劫案的关系。再加上苏侍郎失踪,恰好给了贼人钻空,将此案坐实。苏氏...怕已是大祸临头。”
“偏偏这个苏郢,关键时候不知去了哪里!”
萧月怀捂着脑袋,烦躁不已。
秦娥茅塞顿开,终于知晓她为何如此着急:“难怪齐玥同我说,他与岳少卿赶往那博坊时,里面早就空无一人,账上的流水银目被卷了个干净,就连地下隐藏的溶银室也已摧毁。”
“原来...这是贼人设下的陷阱?怪不得是连栖盘下了此坊,琉璃瓦厂与工部的关系摆在那里,又有信件证明,加上钟离郡传来的消息,任谁都会觉得今日之事与苏家脱不了干系。”
荀翀站在一边,已听得呆住,慌慌张张问:“怎么会这样?”
萧月怀朝他甩去一记白眼,逼着自己静下心:“惟今之计,只有找到被劫的赃银,才能有生路可走。”
正在众人愁眉不展地想着对策时,阿禄及时赶到了千春楼。
一进门,她便呼喝道:“公主!奴婢查到了,近几日以来城中各大木炭铺子确实都有大批量的售出记录,都是同一家肆宅订购的。”
话音落罢,才发现秦娥与荀翀不知何时到了这里,她当即降低音调,行为规矩起来。
萧月怀目光紧紧追随着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这些木炭到底运去了哪里?”
阿禄一字一句道:“南市,霓绾布行。”
秦娥听罢很是吃惊:“一家做布料生意的铺子,要这么多煤炭作甚?莫不是...”
她转头看向萧月怀欲求证些什么。
只见那女娘默默点了点头道:“正如你现在所想,我猜那才是这伙贼人真正的熔银之地。”
秦娥心一紧,即刻道:“那我这就去通知齐玥!说不定能抓个现行!”
萧月怀却道:“刑部的人还在北郊,若要放下事宜赶过来,少说也要半个时辰,只怕会错过。袅袅,我先带着荀翀与府兵们去一趟,尽量拖住贼人。”
时局胶着,不得已如此。
秦娥只好道:“那你千万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