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坐了起来,靠在床栏边笑着看向公主,嘴角勾着一抹苦涩:“阿怀,我与齐玥决计是不可能了。”
听到这话,萧月怀有些意外。
秦娥喜欢了齐玥五年,十一岁素华池旁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便将这个少年的名字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年少的姑娘,勇敢地追求心上人,从未说过放弃,萧月怀便是见证。
秦娥追齐玥,追得轰轰烈烈,京城世族子弟无一不知。她的喜欢,坚定不移。
如今却说出“不可能”这三个字...
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萧月怀起身,挨着靠在她身边,担心地问道:“怎么回事?这可不是你往日的作风。袅袅,五年了。齐玥做过多少伤害你的事,我劝了你多少次,你都不愿割舍这段感情。如今为何想通了?”
秦娥与齐玥,她本就是不赞同的。
他们二人,一个明媚张扬,一个高傲自负。一个用情过深,一个有恃无恐。所以,秦娥总是会受伤、会痛苦,又独自一人默默承受。
前世,萧月怀是极其讨厌齐玥的。秦娥被陆平笙害死,秦家满门抄斩。世家子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为秦氏收敛尸首,只有她身披麻衣,操持葬礼。
那般情景,若是一个有情儿郎,无论怎样也应该来烧香祭奠。
但是齐玥没有,甚至连她送去齐府的丧帖也被他退了回来。她一度替秦娥委屈,怨恨齐玥的所作所为,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不肯见齐家任何人。
直到大周破国,齐玥自刎于明堂之上,遣小厮送来一份已经发黄的庚帖,才知秦娥下葬那一日,他是被父亲打得下不了床,才没有前来祭拜。
那庚帖是在秦家全族下狱时所写,他早就想好了,即便秦氏就此落没、全族沦为罪人,也要娶秦娥为妻。只是他们两人都互相错过了对方。
重活一世,萧月怀知晓了齐玥的情意,虽然仍旧不喜此人,但为了秦娥,也想从中斡旋,希望能让两人不留遗憾。
谁想到,秦娥先做出了选择。
“阿怀。我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儿女私情的小女娘了,经历这么一遭,秦家上下百废待兴。不容我再继续任性胡闹,也该到了我为家族兴衰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况且,我同齐玥痴缠五年,至今没有结果,也该醒一醒了。”
她垂眸敛眉,语气忧伤。
萧月怀默默听着,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低声劝慰道:“你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与我一同向前看。不管怎么说,都有我陪着你。”
秦娥与她额首相抵,眸中含着泪光,笑着说:“好。”
萧月怀轻轻抱住她,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其实她明白,秦娥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没告诉她。可她不愿意追问,万一那是道伤疤,戳穿了,只会给秦娥带来更深的伤害。
屋内沉寂许久。
秦娥忽然问道:“阿怀。你最近是不是在宫中寻找可靠的人手,预备发展一些势力,替你监看襄贵妃与陆家的一举一动?”
身旁的女娘颤动了一下,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