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预料到那一天会在天台遇见林渡舟,因为两个小时前我和他发消息,他告诉我那天研修室要开组会,晚上才能回家。
然后我看见了那个系着围巾,穿着大衣,指尖缭绕着烟雾的身影。在那个我对林渡舟的心理疾病并不知情的情境下,我与林沉岩四目相对,说得斩钉截铁,“你不是他。”
林沉岩像是嗜血的猛兽,同时也像深邃的猎人,他抱住了我的身体,无论是姿势还是力度,都不来自于林渡舟。
他在我的颈侧留下吻痕,给林渡舟留下他来过的清晰的证据。他将我推在围墙上,让我看到楼房旁被风吹动的摇晃的树梢。
这些都不是针对我,而是他给林渡舟下的最后通牒,是架在林渡舟脖颈上的赤裸裸的威胁。
“他让我们分开,连续两个月,每天这样逼迫威胁,我过得心惊胆战,每天都害怕他会对你做些什么。”车停在热闹的街区里,外头是大牌的嬉闹声,孩童的追逐欢笑,车窗将我们隔离,林渡舟坐在车座上,英挺的身躯写满无力。
“我没有办法了,”林渡舟的神色隐匿在昏暗中,声音努力变得平静,压制之下,却还是有微微的轻颤,“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胡教授,希望他能帮我做些什么。”
我牵住林渡舟的手,细细地摩挲他的掌心,“然后呢?”
“林沉岩知道我让别人知道了他的存在,非常生气,大发雷霆,让所有人都离我远一点,事实上,是要我离所有人都远一点。”林渡舟答道。
我疑惑道:“他不让胡教授知道他存在,为什么当时在天台上遇见我,并不躲起来,反倒跟我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让我们分开吗?那为什么关于我和他的那次遇见,我当时几乎不记得了,后来好几年时不时地梦见那个场景,才想起一些。”
我看着林渡舟的眼睛,恳切地询问,“你能告诉我,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就像小黄豆是一个爱拼模型的八岁小朋友,徐阳阳是一个十几岁的叛逆中学生,易诗是一个二十三岁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林沉岩总该有个身份。
所以他是谁?
林渡舟说道:“他三十五岁,是一名催眠师。”
催眠师。
指尖像生出一条细小而蜿蜒的游蛇,从掌心攀附到四肢,激起一层细密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