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我看见他柔和而湿润的双眼,我怎么去说服自己,我的爱比他更多。
十年前的我曾经因为他占据我的身体和心神,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我觉得这已经回到了人类缔结婚姻时,最本质的、最原始的欲望——获得一份唯一的爱,一段相看两不厌的厮守,一个但愿人长久的未来。
我们已经许下了终身,我们已经约定了永恒。
纪南躺在我旁边,说我没劲,时不时就出神,此刻身在曹营似的,心思早就不晓得飞到哪儿去了。
他盖着一床喜庆的花被,是我外婆留下来的。因为我不愿把我和林渡舟一起盖的被子分享给他,纪南大骂我有病,说我恋爱脑晚期。
我说:“跟他和好之后,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纪南身披大牡丹,见我开始说起他不爱听的话题,掏出游戏机就要开始忙活。我一把按住他的手,看着窗外明亮的路灯,听见夜麻将的吵声,“你觉得林渡舟爱我吗?”
这话似乎问得纪南更无语了,他甩开我的手,打开了游戏机,“你要想作就滚一边子去,谁有闲工夫陪你唠这些。”
我又没头没脑地问起,“那如果我被绑架了,你会来救我吗?”
“又问,又问,”纪南被我闹烦了,把游戏机一扔,“你就直说你要干嘛,又要找骂,骂伤心了又生闷气让你男朋友猜。”
我粲然道:“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生闷气让他猜了。”
“前两天悄没声跑了不是吗?”纪南疑惑,“原来竟然是我误会了,你本意是要跟他私奔的,结果他没跟你一块儿跑?”
“那次不算,”我狡辩,“你就说万一我完蛋了,你来不来救我吧。”
纪南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他挺爱你的,满意了?”
我怒道:“不是这个问题。”
外面的热闹声渐渐弱了,我躺在枕头上看天,没有林渡舟在身边,远地高空都变得乏善可陈。我重新提起,“我总是想起我带他回家的那个晚上,还有我们在学校里闲逛的时候,明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却有好多说不完的话……要是你能知道我在说什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