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还好吗?”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光滑的鸡蛋,轻声细语,“早上看你睡得香没叫你,就自己来了,还以为你要多休息一会儿呢。”
“就是睡得太沉了,”林渡舟藏在眼镜后的双眸弯了弯,“以后还是叫醒我吧。”
纪南在旁边怪声怪气的,“晚上不知道节制,早上知道困了。拉裤兜子知道叫娘了,好笑。”
我脸上忽的发起热来,转头瞥向在场最小的庄临意。小庄飞快地走到把杆前热身,肩膀都快抡出火星子了。
“你非得在这儿叽里呱啦的?”我看向纪南,“不觉得这间练舞室有点太拥挤了吗?”
这点儿讽刺自然难不倒纪南,继续撇着嘴角阴阳怪气,“某些人在家里和一堆酒瓶躺三天的时候,好像也怪拥挤的呢。”
我让他闭嘴,纪南刺完了我又刺林渡舟,“有人无业游民当全职主夫,不也在练舞室里晃?我好歹还是正儿八经跳舞的呢。”
林渡舟状若未闻,气定神闲地摘下口罩,埋头喝豆浆。
“行了,说不过你,”我旁敲侧击地让纪南闭嘴,“你赶紧吃吧。”
倒是小庄悄默声地转过头来,看向我们,磕磕巴巴地出了声,“我也看到新闻了……林医生真的不去《心灵摆渡》了吗?”
这问题一出,声音就在空气中孤零零地晃悠,纪南终于识相地闭了嘴,我也没出声,目光都看向了我身边的人。我也想知道答案。
林渡舟有条不紊地放下豆浆,将桌面整理好,才下了决心一般开口,“我想休息一阵,让自己沉淀一下再继续。刚好节目方也觉得形式需要调整,过段时间可能会有更好的节目亮相。这个节目应当就告一段落了。”
在小庄遗憾的嘘声里,我看向身边的人,手在桌面上靠近,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下午我和纪南一起到电视台看舞剧宣传的样片,看罢我们走进连廊,我有种熟悉的感觉。蓦然忆起今天是10月8日,星期一,这是之前的循环中,我和林渡舟在电视台相遇的日子。而因为他的辞职,当我们走过转角,眼前只有静无一人的空间。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走神,纪南无情地打破寂静,“你最好别像林渡舟一样,犯那种恋爱脑的蠢病。要是敢把工作也给辞了,我就……”
我饶有兴趣地看向他,纪南憋了半天,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他才说:“我就抢你首席。”
“他不全是为了我,也是为自己,”我轻声为弟弟辩解,忽而话锋一转,笑嘻嘻的,“不过也是,他为自己,也相当于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