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重重迷雾,线索却落在一处雄奇险拔,清幽秀丽的山谷中。
谷中潭水碧绿,清波回旋,怪柏凌峰,瀑布飞悬,着实是处胜地。
宁远降下神念,落在一处巍峨山峰上,就听得耳中传来一阵女子清音而唱。
曲调极尽诡异空灵之能事,宛如怨魂哭寂哀叹,令人心中陡生寒意。
山顶祭坛上,有一赤身裸体的女子手持利刃披发而舞,几个面上画有墨迹彩绘的女子立于台下高歌,行动间颇有章法,
祭坛正中立有火盆,火中一个白衣小人双眼紧闭,脸上尽是骇人黑气,面目依稀可见,正是白寄真!
宁远观望半晌,便知这是在祭炼一桩厉害法宝。
白寄真受这禁劾咒术的同时,又能以自身气机引天魔降临。众天魔被这香饵吸引,从天外一降临便会被主祭女子斩杀,将天魔一身精元炼入法器中。
好个移花接木、李代桃僵的法子。
宁远眼前一亮,不由上前几步细细观摩起来。
这咒术本是极伤功德气数的,却被众女以阵势巧妙扭转施咒主体,反噬的大头都由天魔分担了。
众天魔被斩杀分神,自是不愿善罢甘休,便催动咒术诅咒众女。这些诅咒都顺着祭火中白寄真那缕气机追溯到本体,众女顺水推舟,一进一出之间便已捞足了油水。
宁远暗自忖度,便知这缕气机是上回白寄真打上门时被萧氏趁机摄去,又暗地里找了这群精通巫咒之道的巫女要了白寄真的命。
小主,
双方一拍即合,这才有了白寄真受难之事。
宁远见众巫女虽无甚善功在身,但也不曾造下杀孽,便借云气托身现形:“敢问诸位,可是与这女修有深仇大恨?如何下此狠手?”
众巫女骤闻此言惊骇不已,忙止了巫乐,盯着云雾中那道身影面色不善:“你是何人?竟敢窥探我等!”
宁远别过头不看那赤身巫女,只道:“我并非有意窥探,只是此女曾与我结下善因,却不能眼见她命丧诸位之手。”
那赤身巫女披了件宽松黑袍,越众而出道:“此女乃是妖邪一流,我等将她除了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你既未曾趁机对我等下杀手,当是个心地良善之人,怎的好坏不分,为这妖女出头?”
宁远这才明白过来,便道:“此言差矣,此女非是妖邪之流,反倒处处与人为善,颇有功德。”
“诸位当是误听谗言了,此女乃是妖灵得道,机缘巧合之下与一萧氏子结为夫妇。只因她不是人族出身,便遭萧氏族人非议,处处受人冷眼。为了拆散二人,这才散播流言污了此女名声。”
众巫女将信将疑,一阵窃窃私语。
半晌,主祭巫女喝道:“你可敢发下心魔大誓?”
宁远毫不迟疑,笑道:“自然。”
“如若我所言不真,便是口出妄语,当叫我堕入阿鼻地狱,受尽刑罚而灭!”
这誓发的极重,众巫女当即便将疑心消去,面有恼色。
主祭巫女当即厉声道:“好个狂妄无礼的贼人!竟敢诓骗与我!定要给他个教训,好叫他知道厉害!”
巫道随时上古留存,如今却已然式微。又因巫术手段颇为歹毒残忍,被不少修行者斥作邪魔外道,境遇比之妖灵好不到哪儿去。
物伤其类,听闻白寄真非是那人所言的妖邪之类,因出身倍受冷眼,不由同仇敌忾起来,当即止了行咒,将白寄真气机散去。取了个草人立在坛上,调转矛头便要咒杀那妄言的贼人。